赫連燼眸光一冷。
燕少御。
還真是他。
“怎麼回事。難道真的像流言說的一樣?”白麟擔心說道,“你快說說,我孃親真的受傷了嗎?她怎麼會被燕少御帶走啊!”
薛清淺索性已經承認,便不再吞吞吐吐,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他們兩人一同進入緣空谷,將近十五日之期時,燕少御抱著昏迷的白教主出來。當時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直到三日之後,燕少御突然帶著滿臉膿瘡的白教主過來,讓我救治……”
滿臉膿瘡。
白麟擔心極了,眼淚在眼眶打轉轉。
赫連燼握著匕首的拳頭不自覺收緊,差點一個不小心把薛清淺割喉。
“當時她剛剛生膿瘡,樣貌還勉強能辨認。燕少御知道無法隱瞞,便讓我封口,不能外傳。不過我也救不了她,燕少御便帶著她去了西川,離開醫仙谷。之後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這次,不等白麟開口,赫連燼已經先問道,“她中的什麼毒?”
薛清淺一窒。
“她進入緣空谷之前,尚未中毒。聽聞緣空谷毒物遍地,所以她應該是在那一段時間中毒。燕少御才會讓你救。”赫連燼盯著她,一字一句,“燕少御既然讓你救,自然不想讓她死。那為什麼,還帶著中毒的她去西川?為什麼不綁了你治病?”
薛清淺聽見這強盜邏輯,簡直想打人。
“你還隱瞞了什麼。說!”
那冷厲的眼神,嗜血的殺意翻湧。
“白教主所中之毒,和瘟疫十分相似。燕少御已經拿到清寒草,自然會讓他的御醫配藥,能治瘟疫就能救她。他不可能把清寒草交給我配藥。因為白教主在緣空谷中毒之後,他就開始懷疑,瘟疫和我們醫仙谷有關。清寒草天下僅此一株,若我有意毀掉,西川百姓和白教主,都必死無疑。他不敢冒險。”薛清淺只好一股腦全說了。
否則說不定,燕少御還真的會綁了她,逼她治病救人。
賽扁鵲忍不住問道,“西川瘟疫,老夫也曾耳聞,十分罕見。難道真的和醫仙谷有關?”
“無關。”薛清淺立即否認。
但是赫連燼卻冷冷看了她一眼,道,“賽老,進入緣空谷取藥,事關重大。醫仙谷,應該會登記造冊?”
“對!有冊子專門登記,而且還會記載取走什麼藥材,方便統計。”賽扁鵲立即說道。
赫連燼居高臨下直視薛清淺,“冊子交出來。”
“你……”薛清淺和他對視。
但是……
只看見一片冰冷。
“美人姐姐,醫仙谷所有人的性命,滿山谷的藥材和典籍,您好好想想?”白麟沉著臉威脅。
自從得知孃親出事,他小臉上便再沒有笑容。
薛清淺心想,此事已經遮掩不住,我已經仁至義盡。
小師弟自求多福吧。
“左邊第二個架子第三排。”
賽華佗立即翻找,不一會兒,拿出了一個小冊子。最後一頁的日期是延興七年,兩行娟秀小字並列。
燕少御取走清寒草。
白鳳凰取走冰玉靈芝。
而在這上面,還一排,蓋著一個紅色的印戳。印戳旁邊寫著,取走不詳,待補。
“這是醫仙谷的私印,只有醫仙谷內的人取藥,才會戳印。但此印非谷主印章。醫仙谷的普通醫師,都是沒有資格進入緣空谷。唯有每代谷主會培養一兩個關門弟子,才有此待遇。”賽扁鵲當年也是差點被收為關門弟子的,對此倒是很瞭解,說道。
薛清淺嘆了口氣,“事已至此。我便直說了。今年,唯有我的師弟進入過緣空谷。但是他取走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雖是谷主,但他並不受醫仙谷約束。瘟疫是否和他有關,我不知道。你們也別問我他是誰,他在哪。我受師父之託照顧他,死不能負。”
赫連燼看向她。這一次,薛清淺沒有躲避他的目光。
坦蕩對視。
她確實不能說。
死也不能對不起師父。
赫連燼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了執著,知道就算是以她的性命要挾,她也確實不會說。所以他沒再逼問是誰,轉而問道:
“你的師弟,既然能從緣空谷帶出毒物,製造瘟疫,必定是從你們的醫典裡看過記載。他既然知,你作為谷主,不可能不知。”
薛清淺鬆了口氣。沒想到這個一直不好說話的恐怖男人,竟然放過了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