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如羽,劍如天月。
陳宗眼皮微微一抬,精芒自雙眸深處綻射而出,隨之,便有一抹紅光耀眼奪目,劃掠天地。
熾熱,將方圓數十米內的白雪融化,讓飄落的雪花在半空之中汽化為嫋嫋白煙,升騰而起。
此劍,似浮萍居無定所,如風中落羽毫無軌跡可循,又似那天地之間遊離的雪花,輕盈靈動。
“好劍法!”山莊內,飛雪劍君面色一怔,低撥出聲。
焦灼劍痕筆直往前,將第一劍侍斬落的如雪殘月劍光擊潰,勢如破竹殺至。
第一劍侍面色無比凝重,他發現無論如何,自己都無法避開這一劍,氣機完全被鎖定了,只能硬抗。
手腕一抖,長劍顫動之間,發出一陣陣凜冽的爭鳴聲,化為無數的雪花環繞周身,毫無死角的保護起來。
但殺至的一劍,卻循著雪花之間的縫隙殺至,將不可能化為可能,一劍劈斬在第一劍侍身上,運用巧勁將第一劍侍劈飛。
陳宗是來找飛雪劍君挑戰的,無冤無仇,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自然不會隨意殺人。
“飛雪劍君,劍道末學此劍,可能入眼?”紅玉劍歸鞘,陳宗聲音清朗,在飛雪之中飄蕩。
“好劍法。”聲音裹夾在風雪之中飄來,隨之,一道蒼白身影出現在面前,彷彿很久之前就站在那裡,和這山莊這落雪融為一體,讓陳宗瞳孔微微一縮。
“爾等退下。”飛雪劍君凝視陳宗,清澈的雙眸卻暗含精芒,銳利如劍鋒,將一片片落雪無聲無息切開。
“是。”連同第一劍侍在內,紛紛退到一邊,筆直站立。
“我之劍,已有五年未曾出鞘。”飛雪劍君清澈的眼神變得淡漠,凝視在陳宗身上,讓陳宗感受到一股寒意自體內升起:“聽聞你擊敗嶽山劍、青雁劍和游龍劍,再觀你方才一劍神髓,確有讓本君之劍出鞘的資格。”
“確是我之榮幸。”陳宗微微一笑。
無形的氣勢自兩人體內瀰漫開去,彷彿無形利劍,相隔數十米在空氣當中交接。
交鋒,在飛雪劍君出現的剎那,便已經開始。
“我之劍,以飛雪為名。”飛雪劍君再次開口,聲音愈發的清冷,似乎更蘊含著一絲絲的鋒銳,無邊無際充斥在空氣當中,讓那飄落的雪花也帶上一絲絲無形劍氣:“這天地之間的雪,都是我的劍。”
話音一落,頓時,便有一片雪花化為劍芒,射向陳宗。
清冷冰寒透體而來。
以雪花為劍攻殺而至,這等手段,的確不俗,讓陳宗眼睛微微一亮,同樣沒有出劍,只是以指代劍輕輕點殺而出。
指尖下,空氣如水,盪開層層波紋。
啵的一聲,那雪花破碎開去,無形的劍氣也隨之潰散。
但,更多的雪花被風一卷,發出嗚嗚之聲,盡數往陳宗吹襲而來,從四面八方,每一片雪花之中都蘊含著可怕的劍氣,鋒銳無比,輕易能擊殺尋常人極境四重。
陳宗卻依然沒有出劍,以指代劍劃過,空氣如水,盪開層層波紋。
只此一指,卻劃出一道無形劍氣如絲般的在周身環繞,靈動至極似游龍翱翔,不僅將從四面八方飛襲而來的片片雪花抵禦,更是將它們一一擊潰。
飛雪劍君雙眸頓時一亮。
陳宗這以指代劍,委實精妙無比,讓飛雪劍君有見獵心喜的感覺。
聽聞陳宗先後擊敗嶽山劍青雁劍和游龍劍後,飛雪劍君便有幾分興趣,但也不是很大,如今,一絲戰意自內心升騰而起,無可抑制。
悠揚劍鳴聲響徹天際,一抹雪白的劍光升騰,彷彿衝向雲霄,漫天風雪呼嘯盤旋,讓人難以看清楚。
旋即,那雪亮的劍光在半空一個轉折,看似輕盈,卻無比剛強霸道的斬殺而至。
劍光未至,陳宗便感覺到驚人的劍壓襲身。
這一劍與之前第一劍侍所施展的第一劍類似,或者說,就是同一招式,但一樣的招式在第一劍侍劍下施展出來和飛雪劍君劍下施展出來,卻截然不同。
更加強大、更加玄妙。
如果說第一劍侍施展出來,還有跡可循的話,那麼飛雪劍君施展,則難尋破綻。
這一劍,也讓陳宗見識到飛雪劍君的劍法,十分高超,當不負劍君之稱。
飛雪劍君的劍法越是強大,陳宗就越是高興,才不負自己前來一戰。
一念及此,紅玉劍出鞘。
赤紅劍光如長虹貫穿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