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半會兒，厲老太太閉上了眼睛，眼皮子轉了轉，腦子又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麼，睜開了雙眼。
她抬眸看向整個房間裡的所有人——
“你們怎麼都在這裡，我剛剛暈過去了？”厲老太太又問道，彷彿壓根不記得剛才是怎麼一回事。
厲瑤瑤的心臟一顫，有點擔心地望著厲老太太：“奶奶，我是誰？”
“你這丫頭，閒的沒事幹，怎麼問奶奶這種無聊的問題，你當然是我孫女，你能是誰。”厲老太太緊皺眉頭，不由覺得這個孩子傻了。
“奶奶，那我長這麼大了，你不覺得奇怪嗎？”厲瑤瑤小心翼翼地又問道。
厲老太太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麼傻乎乎的話。
“你這孩子是不是傻了，你長這麼大了，不是應該的嗎，奶奶有什麼好覺得奇怪的呀？”厲老太太有些不悅地道。
更何況，她的孫女本來也該這麼大了呀！
要是不長這麼大，那才叫一個奇怪，這麼多年不就白養了嗎？
“……”聽到這裡，厲瑤瑤鬆了一口氣，目光探究性地看向家庭醫生，還有燕尾服老人。
奶奶這是又恢復正常了嗎。
此時此刻，厲老太太順著視線看過去，發現燕尾服老人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同時，也察覺到自己的手放在對方的手背上。
厲老太太意識到了什麼，急忙鬆開了自己的手。
“我怎麼……牽著你，你這個護工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沒大沒小的，怎麼趁我睡著了，摸我手呢。”
厲老太太緊皺眉頭，一張皺紋的臉龐十分嚴肅至極。
“……”厲霆梟胸口一悶，不由目光紅了下，他家老伴兒，這是又不記得他了。
他剛剛跟她說過的話，她也記不起來了嗎？
“我是誰？”厲霆梟反握住厲老太太的手。
厲老太太打量著他，似乎有點不高興：“你當然是護工了，你還能是誰，哼，蘇管家，他趁我睡覺，握著我的手，你也不管管？”
管家蘇德有些震驚，“老夫人，您是真的不記得剛才的事情了嗎，他是……”
他是厲老爺子啊。
厲老太太目光看向管家蘇德，正要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好了，咱們都先出去吧，讓家庭醫生給老夫人號號脈，再開點藥什麼的。”厲霆梟鬆開了厲老太太的手。
她帶有滄桑的手背，還殘留著厲霆梟的餘溫。
厲老太太心情莫名有些複雜，但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厲霆梟從床邊起身，隨後看向周圍的人，示意大家都跟著他出去。
家庭醫生反應很速度，立即意識到了厲老爺子的安排，隨後提著醫藥箱上前，溫和說道，“老夫人，是這樣的，您剛剛在聽黃梅戲的過程中，突然暈過去了，我現在再給您看看身體情況？”
“我居然暈過去了？”厲老老太太有些驚訝，嘀咕說道，“那我一定是最近的血糖低了。”
“奶奶……”厲瑤瑤本來還想說什麼，緊接著便看到了厲霆梟的眼神。
她急忙改了口：“奶奶，那我就先不打擾您了，我先出去，順便把金奶奶也送出去。”
厲老太太點了點頭，倒是比較同意，掃了一眼金老太太，“嗯，你別讓金老太太站在這裡了，她擔心我不少吧，我現在好了，身體沒事了，你把她送回去吧。”
厲瑤瑤乖巧地答應了下來，“好。”
同時攙扶上金老太太，“金奶奶，那你跟我出去吧，讓我奶奶休息。”
金老太太急忙點了點頭，目光投向床上的厲老太太，嘆息了一聲，又擺手，“文秀，那你好好休息，這陣子就不要亂跑了，養好身體比什麼都重要，知道嗎？”
“知道知道，你是我的老姐妹，還跟年輕的時候一樣囉嗦啊。”厲老太太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了。
金老太太眼眶潮溼，隨後什麼都沒說，任由著厲瑤瑤攙扶著自己，走出了臥室。
厲霆梟什麼都沒說，便緊跟其後，邁步走出了臥室。
床上，厲老太太的目光停留在了燕尾服老人雄厚的背部上，皺了皺眉頭，呼吸有些微深。
這個背影，還真是像她的老伴兒啊……
“像，真是太像了。”厲老太太都有些忍不住感嘆了出來。
管家蘇德見勢，敲打問道，“老夫人，您剛剛說他像誰？”
“像……雲霈他爺爺。”厲老太太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