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明珠有限的腦容量,根本想不起來這個孩子是誰,倒是今年年初,四爺喜得麒麟兒,按照順序,應該是那個倒黴蛋弘時。不過這時候還沒有名字罷了。
可是~~~~康熙四十四年,雍貝勒有孩子出生麼?
不行,我得查查,雖然,今年鈕祜祿氏剛剛進府,弘曆不會那麼早跑出來,但是,秉著抱大腿的念頭,明珠不得不把這件事給查清楚。
至於怎麼查,那就只能麻煩可樂老兄了,誰叫他賺我錢!
心裡想著,明珠把哼哼唧唧的可樂從床上揪了起來。隨叫隨到,這才是一個網店老闆必備的良好素養嘛。哼!
不過,看著可樂傳來的時間表。明珠默然,這又是一個在後院碾壓下,沒機會看一眼這個世界的冤魂。四十四年,四爺府上根本就沒有孩子出生。倒是四十五年末,四爺會有個小公舉的出現。想著,明珠果斷把手裡的紙張抵到燭火上,卻被戴鐸順手拿了去。
瞧瞧,快瞧瞧,你家主子註定要失望了,明年一年最好少往貝勒府跑,免得出事。被颱風尾巴掃到。明珠不懷好意的想著。
戴鐸看著那張薄薄的a4紙,短短的一百多字卻看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沒等明珠從心裡的雜亂中回過神來,便聽到戴鐸低低的說道“你那裡可以查到所有人的資料,那~~~~我呢?”
戴鐸抬起眼,看著一臉傻樣的明珠,卻再也問不出口。你知道所有人的結果,那我呢?我能不能陪你走到最後,倘若沒有你的到來,我的人生又是如何呢?
這個問題,戴鐸早就想問了,可是他卻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他怕,害怕明珠的答案會讓他接受不了,害怕在那個世界裡,自己沒有遇到明珠。
戴鐸只要在腦子裡一想到自己每日的生活裡沒有了這個惹事精的搗亂,會如何的冷清,如何的淒涼。他就後怕,他害怕知道真相。拖著這麼一個殘破的身體的他,註定成為一個短命鬼,沒辦法陪著明珠走到最後。
還害怕,那個未知的世界,那個未知的人生。
戴鐸在知道明珠的身世以及她的秘密後,雖然面上不顯,卻也是花了很久才能接受這個匪夷所思的現實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超出他們理解範圍之外的事物。而當時,在面臨著要失去明珠,失去孩子的關頭,且又察覺自己的心意之後,心神震盪之下,這才渾渾噩噩的被塞了一肚子的匪夷所思。
一開始便打破了一切,重新構建一個新的三觀。所以接受起來,才沒那麼艱難。
所以,戴鐸總是掩耳盜鈴般的騙著自己,把這一切都當成,明珠有一艘屬於她自己的海船,而她拿出來的一切東西,都是從海外舶來的。
直到看到這張紙。面前這張紙。
薄薄的,白白的,字跡工整的一張紙。上面卻寫著驚天的秘密。
皇長女,生於康熙三十三年三月十六日丑時,……
皇二女,生於康熙三十四年七月初六日未時,……
第一子弘暉生於康熙三十六年三月二十六日子時,卒於康熙四十三年六月初六卯時。
第二子弘昐生於康熙三十六年六月初二子時,卒於康熙三十八年二月二十九日亥刻。
第三子弘昀生於生於康熙三十九年八月初七日酉時,卒於康熙四十九年十月二十日……
第四子弘時生於康熙四十三年二月十三日子時,卒於雍正五年八月初五日申刻。
皇三女生於康熙四十五年十二月初五……
第五子弘曆生於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子時,卒於嘉慶四年正月初三日辰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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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去,有未來。四爺的孩子,就這麼一個個的被列舉在一張紙上,就好像《史記》裡不為人知的一頁,卻蘊含著許多人的一生。
彷彿,那個冷漠,自持,堅韌,卻又睚眥必報的四爺只是一個史書上的人物,而不是眼前那個有血有肉的人。
那麼自己呢?在歷史上,自己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從明珠往日裡的言行中,戴鐸可以猜出,四爺是這場戰爭中的勝利者,而那個所謂的弘曆,一個還沒出生的小傢伙,應該就是四爺的繼承者。
歷史,正在悄無聲息的在自己跟前展開他的一角。戴鐸察覺到了,心裡冒出來的第一念頭不是未知的害怕,也不是投機者的驚喜。有的只是滿滿的恐慌。
恐慌,自己和明珠在一起,只是一場莊周夢蝶般的鏡花水月。輕輕一戳,便蕩然無存。
明珠看著面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