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的唱片和戴鐸一起慢慢欣賞過了。可是那些都不算,那是作弊,面前的這個才是真正的歷史上的第一個。
兒啊!閨女啊!為娘給你創下了多麼大的一份家業啊!感激涕零去吧你哪!
明珠瞧著這個大大的盒子裡裝著的小東西,心裡卻是滿滿的百爪撓心。無論如何都捨不得開啟來聽聽裡面的內容了,只想趕緊麻溜的收藏起來,作為傳家寶。
不過,瞧著戴鐸投來的目光,明珠還是控制住了心底的那抹狂亂,默唸著“氣質要在!氣質要在!”
還是麻溜的捧著盒子走到大喇叭的留聲機邊上,十二萬小心的把唱片放到機器上,再輕輕的擺上指標。
看著她如臨大敵的謹慎模樣,戴鐸眼底閃過一抹為不可查的笑意,低頭繼續寫字。
指標轉動,留聲機裡慢慢的傳出了一個纏綿婉轉、柔漫悠遠的水磨腔調的聲音。女子的聲音柔媚的像是要捏出水來一般,宛如一匹最為絲滑的綢緞從身體上滑過。
讓明珠在這個初春的寒冷裡如同三伏天吃了一大桶冰淇淋一般暢快。
一支桃花扇,唱出了多少天地無情,兒女情仇。
此人正是全蘇班的當家女旦雪如,祖籍揚州,為女旦中的翹楚,當年雖然只有十七八歲,卻是名滿京城的大腕,乃至歷史上都有記載的頂頂有名的崑曲大家。可是卻已經很多年沒有出來。
全蘇班出自蘇州,據《王巢松年譜》記載,康熙二十一年,曾修改演出太倉王所編《鷲峰緣》。班頭是人稱老徐班的餘維琛,原在石塔頭班串客,後學師自創了全蘇班。雪如便是他的首席弟子,親自教導長大的,當年康熙爺南巡時還曾經在萬歲爺跟前表演過,現在卻落魄成了老徐班。但是餘為人性慷慨,任俠自喜。善飲,能讀經史,解九宮譜。當年轟動京城時就和十三爺成了莫逆之交。
當年全蘇班之所以沒落,和雪如以及一個人有很大的關係。
這個時代,清朝宮廷演劇,主要還是崑劇,其次是弋腔。宮廷所需崑劇演員,全都由蘇州織造府選取。
孔尚任,又是這個故事中頂頂關鍵的人物。
雖然勢敗,但是崑曲依然保持著“正聲”的地位。康熙年間的崑曲已形成走向全國的勢頭。崑曲家班隨著官僚的移任而四方移動,且隨著商路而流向南北各地廣受歡迎。
康熙二十七年,洪昇寫成了《長生殿》。三十八年,孔尚任寫成了《桃花扇》。兩部傳奇
為北京的昆班所首演,造成京師梨園的兩度特大轟動。崑曲舞臺上矗起了兩座不朽的崑曲傳奇的豐碑。而演唱《桃花扇》的就是全蘇班。
這兩部傑作給洪昇和孔尚任帶來了榮譽,但並未給他們帶來好時運。
《長生殿》脫稿後,“一時朱門綺席,酒社歌樓,非此曲不奏,纏頭為之增價。”“蓄家樂者攢筆競寫,轉相教習”。
但是好景不長,康熙二十八年八月,佟皇后去世還不到百日,洪昇和朋友們就演唱《長生殿》,釀成了“國服未除”、“非時演唱”的一樁公案。觀劇的諸人罷職,洪昇被國子監除名。
《桃花扇》在康熙三十八年六月脫稿後,“一時王公薦紳莫不借抄時有紙貴之譽”。北京城裡“演《桃花扇》者,歲無虛日,其又以全蘇班最盛”。
不僅在北京頻繁演出,”歲無虛日”,而且流傳到偏遠的地方,連”萬山中,阻絕入境”的楚地容美(今湖北鶴峰縣),也有演出《桃花扇本末》。
孔尚任的《桃花扇》在北京太平園公演後,轟動了京城。訊息傳進宮裡,康熙爺命太監連夜找劇本來看,更足見他對崑劇新戲的關心。康熙帝為觀劇方便,在皇宮內建立了專門的演劇機構“南府”並責成蘇州織造選送民間優秀崑曲伶工供奉內廷。
第二年三月初,孔尚任升任戶部廣東司員外郎。但是幹了不滿一月,即以“疑案”被罷免。”命薄忍遭文字憎,緘口金人受誹謗”同月即罷官。這時期,他雖然結束了湖海生活,但始終遭到冷遇,更無法發揮他頗為自許的管晏濟時之才。
後來的孔尚任性喜清狂,情憎濁俗,卻又自嘆“我孔尚任莫說功名,富貴不可強求,就是尋一個與他說得話的朋友,亦是沒有的”無奈只好和整日裡飲酒迷醉,痛訴胸中塊壘。
而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風頭正盛的雪如,失了臺柱子的全蘇班,也迅速敗落。
唱片把雪如唱腔的所有細節、所有風姿都一一展現。這是開盤母帶。以後還會再次進行壓膜批次生產新的唱片,但是這是頭一張,無法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