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什麼都不是,只是上天註定,自己在那一刻便做了這種決定。
輕輕嘆了口氣,看著睡得安靜恬淡的人,嘴角不自覺勾了個笑意。這人自己怕是做夢都想不到,她在喝醉後回是那副模樣吧。
摸了摸肩膀上的傷口,想到她那抹笑,還有之前哀慟的哭聲,蘇若君有些惆悵,也許這是唯一一次,她能毫無防備地在自己面前哭,在自己面前笑。
小心替她掖上被子,蘇若君輕輕關上門離開房間。只是這一刻她沒想到,最後這人所有的笑,所有的淚都,給了她。
蘇州
中秋之夜,蘇州城燈火通明,各色燈籠都懸掛街頭。太湖之上游船彼彼皆是,遊船畫坊之上,絲竹絃樂縈繞耳旁,競顯中秋的熱鬧。
而在太湖東岸一艘精緻畫舫上,卻是安靜許多,船刻意避開了湖中心那邊的喧鬧,靜靜徜徉在一旁,漾著月色,在湖面上激起一片波光粼粼。
聞墨弦安靜坐在船頭,看著顧流惜在那替她倒茶。
顧流惜看著披著一身月華的人,眼裡具是淺淺的柔意,將茶遞給她,觸到冰涼地手指,眉頭皺了皺。起身進了艙內,手裡拿著一件披風:“夜裡湖上風涼,你手這麼冷怎麼不早點跟我說。”
看著她半跪在自己身前給自己系披風,聞墨弦臉上笑意越發柔和:“我自己並不覺的涼。”
給她搓了搓手,顧流惜嗔怪道:“你呀,自己體寒也不注意,總覺得不冷,等真得冷了,怕就受涼了。”
聞墨弦不以為意,輕笑道:“不是有你麼?”
白了她一眼,顧流惜開口道:“現在曉得嘴甜了,之前不知是誰一直說我像老媽子。”
聞墨弦皺了皺眉,故作生氣:“誰這般胡說,哪有這般年輕漂亮的老媽子。”
顧流惜“噗嗤”笑了出來,捏了捏她的臉:“又在裝。”
聞墨弦也撐不住笑了起來,在這喧鬧的夜色中,溫馨之意怎麼也掩不住。
紫蘇在一旁侯著,時不時望向遠處的水面,最後忍不住開口道:“主子,他們怎麼還沒來,不是說戌時便來麼,都快亥時了。他們往年都不會讓主子等的,會不會出事了?”
蘇彥和紫曦也從船艙走了出來,看了看湖面,也有些憂慮。月卿他們來信,今晚行水路來太湖同聞墨弦見面,最遲戌時便到。
聞墨弦飲了口茶,低聲道:“不用擔心,他們幾個人即使遇到麻煩也不會有事,不然心昔閣豈不是笑話。”
蘇彥笑了笑:“那倒也是,主子說得不錯,不過應該是遇到事情了,不然他們可不會晾著主子。”
顧流惜在一旁聽著,心裡也有些好奇,她一直想看看聞墨弦的得力屬下是何等模樣。
紫蘇忍不住嘟囔:“別人船上熱鬧的緊,我們卻冷冷清清的,要是他們能早些來,月姐姐也能撫琴了。”
他們這批人之中,月卿算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是撫得一首好琴,只是連他們都鮮少能聽到,除了每年中秋他們前來同聞墨弦團聚,才能有幸聽得一曲。
紫曦笑了笑,看了眼聞墨弦和顧流惜,開口道:“其實,你們是不是忘了,除了阿月,還有一個人琴撫的也是一絕?”
她話音一落,幾人都是一怔隨即目光具都落在了聞墨弦身上,片刻後又灼灼盯著顧流惜。
他們可記得主子是和阿月一同習琴的,而且主子自幼便會撫琴,只是她幾乎不在人前彈,偶爾幾次驚為天人也是無意聽到的,之前幾年也提議過,只是都被拒絕了,如今有了流惜姑娘在,也許能讓主子妥協。
顧流惜聽到眸子也亮了亮,她依稀記得幼時經常坐在旁邊,聽著聞墨弦學琴。先生走後,她也會練習,彈給自己聽。
轉頭看著一眾人如此看著自己,頓時有些壓力,她也不想勉強聞墨弦,因此並沒有開口,只是那閃亮亮的眸子實在讓聞墨弦忽視不了。
當年自己初學琴時,都是顧流惜陪著,她也曾嘗試過教她,不過顧流惜一向聰明,偏偏樂器一竅不通,怎麼教都教不會。只是她的樂感卻格外好,總能發覺她琴聲中不對勁的地方。思及至此,有看到她那期待的模樣,隨後低聲道:“紫曦帶琴了?”
紫曦笑逐顏開,連聲道:“帶了,帶了!”她一早就想好了,果然有流惜姑娘在,主子就會鬆口。
紫曦很快便將琴搬了出來,這把琴是蘇月尋到的一尾古琴,品質上層,特意在聞墨弦十六歲生辰時送的。
聞墨弦盤腿坐下,伸指撥了幾下琴絃,音色清亮悅耳,的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