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月站在視窗居高臨下的望著後山的那一片燦若紅雲又險些讓她喪了命的桃林。
齊昊天說船上溼氣太重不利於養傷,把她和齊雲閒留在了寺裡,童宛玉和齊雲萱也一併搬了過來,只留下三五個護衛看守船隻。
人員眾多,又要在寺院住一個多月,於人於己都十分的不便,齊昊天找了方丈兩人一合計,寺院讓出偏靜之處的一處閣樓歸他們使用。
這處閣樓在寺院的最高處,共有三層,原本樓裡的東西現在都存放到了一樓,侍衛住二樓,花千月、童宛玉、齊雲萱住三樓東,齊雲閒、齊昊天在三樓西。
站在房間的視窗不僅可以看到後山若大的桃林,就連整個華龍寺、華龍山都盡收眼底,甚至不遠處波光粼粼中渡頭畫舫都看的一清二楚。
夕陽西下之時,金色的陽光灑在華龍山上,將一切染成了金黃,站在這閣樓之上,看著山、寺、水渾然一色,彷彿自己整個人也與這天地日月融為了一體。
花千月在這閣樓之上住了有十多天了,日子過得無聊而又安逸,每日早上踏著悠揚的鐘聲起床,夜晚則漫步寺院聽那蟲鳴鳥叫。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撩簾而入的齊昊天看著窗邊的小人兒不經意的隨口問道。
“我在想這麼漂亮的桃林若能入畫帶走該多好,可惜……”
花千月黑寶石般的漆黑眼珠一轉,低頭看了看她的兩隻棕子。
蘭香低了頭嗤嗤的笑。
她家小姐除了頭面首飾之外,就沒見她畫過別的,不過是哄了楚王殿下給她畫畫,京城誰不知道楚王畫藝一絕,卻從不輕易下筆。
果然,楚王大人大手一揮。
“筆墨伺候。”
凝珊立即奉上早已準備好的文房四寶。
花千月眼睛亮亮,笑的一臉燦爛。
小樹的生辰禮有著落了。
經常在她耳邊叨叨,楚王的畫如何如何的千金難求,如何如何運筆奇特,不就是想要又不好意思開口麼,有什麼呀,姐這就給你弄一幅回去。
看著她那招牌的笑容,齊昊天忽然有種掉進坑裡的感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半個時辰後。
“好了,”齊昊天丟下筆滿意的點點頭。
“我看看。”花千月迫不及待的急步走了過來。
這傢伙臭屁的很,竟然不許她們旁觀,非要等畫完了才能看,連她準備好留下磨墨的眼線凝珊都趕到了一邊,叫了亦木進來磨墨。
不就是作畫麼,有什麼了不起。
不過她還是相當的好奇,這個聲名在外的傢伙究竟有什麼神奇之處。
奇峰、怪石,紅花點點,似雲若霞……筆鋒流暢猶如行雲流水,色彩運用洽到好處。
唔,不錯不錯,果然有大家風範,等等……那桃林裡巧笑兮倩的女子為何如如此眼熟?
花千月歪著頭,兩條黛眉擠到了一起。
這畫拿出去送人不合適,就算……是她弟弟也不合適。
“那個……那個……你給我再畫一幅唄!”
某人有些厚顏無恥起來。
“怎麼,不喜歡?”
齊昊天眉頭微挑,嘴角彎彎。
“既如此——亦木,收起來吧。”
內心狂笑,面上卻裝作十分的委屈。
“哎!……哎!”
花千月眼睜睜的看著煮熟的鴨子被亦木收起揚長而去。
“我只讓你再畫一幅,這個沒說不要啊!”
某人有些傻眼,內心在滴血。
“你剛剛說什麼?再畫一幅?”
齊昊天掏掏耳朵,一副你說什麼?我沒聽清的樣子。
花千月使勁的點頭,親自上前幫忙磨墨,小山扇子猛扇,溜鬚拍馬的話張口就來,只說的口乾舌燥。
某人聽得搖頭晃腦十分的受用。
花千月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小心翼翼道:“剛剛那幅就很好,只是畫裡別再畫人成麼?”
“也不是不行。”
齊昊天懶洋洋的掃了眼身上珍珠白的衣裳,轉動著袖口。
“你這順道買了又順手送我的衣裳很合身,辛苦辛苦順道再弄件來,就免為其難給你畫幅吧。”
順道再弄件?
這下輪到花千月傻眼了,明明挖好了坑等著獵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