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後安家莊河段河邊。
楊柳依依涼風習習。
齊昊天打著青油紙傘站在花千月身後為她留下一片陰涼。
花千月則穿了件月白色的短褂,兩隻袖子捲到手肘處,露出兩截粉藕似的白嫩嫩的手臂,低著頭給珠蚌——三角帆蚌做育珠手術,鼻尖上沁著幾粒細微的汗珠。
粉藕似的手臂在眼前不停的晃動,齊昊天微微有些失神,忽然好似有些明白當初範倫和尚為何會為陳三娘動了凡心。
忽然又有些洩氣,眼前之人總給他一種捉摸不定的神秘密感,比如現在……
齊昊天的眼光飄向那雙靈活白皙的雙手。
她為什麼會這些?
在場眾人有此想法的應該不在少數吧?可是為什麼都沒人提出疑問,而選擇忽略?
齊昊天眼角的餘光掃過眾人,這本身不就很說明問題?
是啊,很有問題,比如自己,心中明明有著很大的疑團,卻還傻傻的身姿筆直的站在這裡給她打傘,只要不是瞎子只怕沒人看不出來他的用心,可是她對自己呢,看起來很親密隨意,卻始終給他一種距離感,反而對那個樊晨曦到比他還好,若不然他何必放下面子纏著樊晨曦日日對奕?
齊昊天愁腸百結,千頭萬絮,真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而花千月卻是動作迅速熟練的做著育珠手術,還不忘對著身旁的雪父傳授一番。
“開殼寬度越小越好,最大的也不能超過半指寬,還的注意防風。”
只見她左手抓起一隻生長線寬大明顯,斧足肥壯飽滿,外套膜呈微黃色的三角帆蚌,右手薄薄的銀色刀具快速的撬開蚌殼後迅速的在外套膜結締組織中放入三五小塊另一珠蚌的外套膜的外皮小片,又快速的抽出銀色刀片<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雪叔你試試。”
花千月把工具遞給了雪父,自己則在一旁不時的指點指點。
“珍珠真的是這些蚌肉長出來的?”
被齊昊天搶了活計的蘭香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至信。
“好幾兩銀子只能買一小顆的珍珠啊,原來只是一小坨坨肉?”蘭香咋舌道。
“你以為呢?”花千月眉眼彎彎,“蚌生了病或進了砂粒、小蟲或者蟲卵等異物才會長珍珠,就好比我們的眼睛被灰迷了,眼睛又痛又癢,然後就會流眼淚,而珠蚌就會分泌珍珠質把異物一層層的包裹起來,最後就形成了珍珠。”
“這個放進去多長時間能出珠?”雪父停下手裡的活計好奇的問道。
“快則半年,慢則一年。”
半年就能出珠?
雪父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奔跑著咆哮著快速的湧上腦門,脹的他腦子快要裂開似的,半年、半年……,他的腦子裡只剩下這兩個字在不斷的迴盪。
想當年他可是花了整整五年的精力啊,五看哪!不僅什麼收成也沒有還賠光了全部的家當。
花千月卻不知雪父在想些什麼,將做好手術的珠蚌裝在早已準備好的方形網箱裡,讓元易一箱箱掛到河中拉好的繩線上。
“這又是為何?”
回過神來的雪父顫聲指著河裡的元易問道。
這一會功夫接連二三的新奇事物帶給他的衝擊力太大了,前一波的衝擊力還未過去,後一波又湧了上來,他真是覺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這麼長一條河,珠蚌仍下去放養還不跑得整條河都是,費了老勁滿大河去撈也不見得會撈乾淨,吊養多省事,直接把網箱拎上來就成了。”
聽花千月這麼一說雪父忽然非常非常的期待半年後的收成。
第二日鎮國公府。
今日是童宛玉及笄的日子,鎮國府邀請了很多觀禮的客人,花廳裡紅衣綠裳座的滿滿當當。
“你們說今日童大小姐的發笄會是什麼樣的?”
靛青色雲錦印花紋的婦人心中實在好奇的緊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還用說,年前蘇宰相閨女的聘簪,嘖嘖,你們是沒見著啊,那流蘇有這麼長。”
著丁香色馬面裙的婦人眉飛色舞的伸出保養的極好雙手比劃著。
當日在場之人頻頻點頭,不時插上幾句。
“要我說珍寶閣頭面雖好,可是……”
一位身體豐腴滿頭華翠的婦人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見眾人都好奇的看著她這才攏攏頭髮慢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