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大小酒坊,早上天矇矇亮的時候,都會開啟釀酒工作間的所有門窗,擺上五牲四果、三茶六酒,點燃香燭,然後在東家的帶領下大家輪流祭拜酒神。
能親自參加這樣的儀式蘭香很興奮,就連平日一向沉穩的荷露也不淡定起來,一路上兩人嘰喳個不停。花千月卻在想著昨日的事,昨日上午五叔父過府和祖母商量祭酒神的事,五叔父主張花千樹去主持,祖母卻說讓花千月主持,五叔父立即反對,女子怎可主持大祭?平時學學釀酒也就不說了,鎮上學釀酒的姑娘她也不是第一個,可大祭這種事就應該由花千樹這個東府繼承人來主持。
祖母卻說花千樹不會釀酒,不能主持大祭,且酒神“儀狄”本身就是女性,讓花千月主持大祭合情合理。
五叔父本想反駁,卻被祖母那一句:“就這麼定了”給堵了回去。
想到這裡女千月嘆了口氣,連五叔這個一心為東府著想的酒莊大掌櫃都不看好自己主持今天的大祭,待會酒莊的那些管事夥計會不會把自己給哄出來?想想就頭大,只盼著這路能再長一些。
不管花千月願不願意,馬車還是穩穩的停在了酒莊門口,花千月深呼吸兩口,心裡對自己道:“死就死,豁出去了。”不等蘭香來扶,自己撩了簾子跳下了車。
酒莊門口如往常一樣的安靜,並沒有花千月想像中的神情激憤怒的人群,有的只是“雲度酒莊”這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比平時要鋥亮許多。
酒莊裡所有的管事、夥計都站在院裡伸長脖子看著大門口,心裡猜測著今日裡來的會是誰,當花千月跨進院門,眾人心道:“果然是東家小姐”,然後具是一愣,然道自己希望來人是大小姐?
花嘉崎怕眾人聽到主持大祭的是花千月而藉故不來,昨日下工故意沒有知會眾人。這會也很忐忑,心裡想著發生變故怎麼安撫眾人,又要怎麼完成大祭。
見眾人對花千月的到來沒有什麼反應,花嘉崎雖心裡驚訝但為免橫生枝節,來不及細想立既宣佈儀式開始。
話音剛落陣陣鼓樂響起,鼓樂聲中各位管事腰扎紅綢,手捧祭品,恭敬地呈獻到酒神前,酒水擺第一排,第二排是五色糕點,第三排是四盆水果,第四排是五牲大盆,第五排是香燭高照<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接著花嘉崎高唱:“請-酒-神-,”蘭香荷露上前緩緩放下畫軸,畫軸上是一個手捧酒罈的女子,她就是酒神儀狄!
然後在花千月的帶領下按照職務大小輪流上香,祭拜酒神。
“天地造化,醇醪之興。古越氤氳,地沃水靈。稻作葳蕤,曲米遂生……”上香完畢,花千月代表雲度酒莊誦讀祭文,表達開釀嘉節,祭祀酒神,佑我吉祥的良好願望。
儀式結束,廚子把祭祀用的豬頭、鯉魚等重新做了端上來給大夥用了早膳
早膳過後正式開釀:工作間裡幾十個酒缸有序地排放著,浸米、蒸飯、落缸發酵……管事和夥計們有條不紊地忙碌著,霎時陣陣糯米飯發酵時特有的清香撲鼻而來。
花千月也不閒著,在屬於她個人的一間小工作間裡釀著自己的酒,蘭香荷露守在門口,任何人不得靠近。這間工作間原本是花嘉峻的個人工作間,現在屬於她了。
“小姐”蘭香嘴裡咬著蘋果手裡拎著一小串葡萄口齒不清的喊道:“五老爺送來的貢果,”手裡的葡萄往前一遞:“這是您的,我和荷露各得一蘋果。”
花千月看著眼前晶瑩剔透的葡萄心裡一動,高喊一聲:“荷露。”
荷露應聲撩簾而入,道了聲小姐,等著花千月吩咐。
花千月指著蘭香手裡的葡萄道:“給我買十斤回來。”
荷露嘴巴張的老大,小姐……這是說的什麼……
十斤?這季節……買十斤葡萄?
葡萄這東西不耐儲存,能保藏到現在實屬不易,恐怕全鎮也找不出十斤來。
蘭香正吃著蘋果,聽得這話一口蘋果懿在喉嚨裡嗆得直咳嗽,不斷的用拳頭捶著胸口。
荷露醒過神來,吞吞水口遲疑道:“十斤……只怕買不著……”
花千月也反應過來,對荷露道:“不拘多少,能買的都買來。”
一個時辰後荷露拎著三斤七兩葡萄回來了,“今日大祭賣出去不少,跑遍了全鎮只有這麼多了。”
花千月看了眼荷露手裡的葡萄道:“用剪子把葡萄挨個剪下來,留一點果蒂,仔細不要傷了果皮,再將那青的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