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馬路上，人流攢動，妖怪們的身後或多或少的都跟著一個或者兩個人類奴僕幫著他們拎著菜籃子或者其他東西。
人族的商人看到妖族來買東西，無不點頭哈腰，哪怕對方少給錢了也不敢多說什麼。
秦南歌見此，氣憤的低聲罵道：“這些該死的狗東西，太欺負人了！”
林九道：“這就生氣了？若不是妖族成精著實需要時間和資質，妖族的數量始終上不來，否則哪有人族立錐之地？”
秦南歌看著那些跋扈的妖怪，拉著林九道：“林大哥，咱們啥時候動手？”
林九笑了：“剛才你還不樂意呢，現在卻急了？”
秦南歌叫道：“這不是看的來氣麼？東安縣雖然妖怪也很混蛋，但是沒這麼混蛋啊！”
林九揮揮手道：“下車吧，坐了一路的車了，也該透透氣了。”
兩人下了馬車，秦南歌隨手在牆上抹了一把灰在臉上揉了揉，林九抬手給他一巴掌：“還他孃的想著要飯呢？”
秦南歌小臉一紅：“要你管？”
林九也懶得管他，就帶著秦南歌走進人群當中。
秦南歌能明顯感覺到時不時四周傳來的不屑、輕蔑的眼神。雖然他從小要飯長大，早就習慣了，但是此時此刻，卻總覺得不舒服，他下意識的挺起了胸膛。
這樣一來，他頓時覺得舒服多了。
林九看著身邊這小子的變化，微微點頭，眼中盡是欣慰之色。
就在這時，前面響起一陣喧譁聲。
人群也開始匯聚過去。
秦南歌頓時來了興致：“林大哥，有熱鬧看了，瞧瞧去？”
說完，秦南歌已經往前跑了。
他個頭不大，從小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練就了一身如同泥鰍魚似的身法，只見他在人群裡左右穿梭，很快就鑽到了人群前面，然後他有些失望了，不過更多的則是憤怒！
路邊上，四個人被捆在籠子裡，蓬頭垢面的他們，秦南歌一時間竟然難以分辨出男女。
不過秦南歌能分辨出大人和小孩，四個人裡赫然有著三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孩子，小孩子似乎並不明白自己的遭遇，正躲在籠子的角落裡，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的人，還有一個小女孩伸出手努力的抓著一根被風吹飛的鵝毛……
在這些人的身後，一個豬頭妖怪坐在地上，也不說話。
他身邊立著一塊牌子：“賣人！大的十兩，小的三兩。”
“賣人？！”秦南歌臉色無比的難看，他一直都知道有妖怪願意買人回去，甚至妖庭曾經開放過人類販賣，結果皆亡會一夜之間在全國各地連殺八千買賣人類的妖怪，並且多次襲擊妖庭要員，再加上老妖皇失蹤，妖庭內憂外患之下，這才取消了買賣人類合法的條例。
時隔多年，秦南歌沒想到這被他當做故事的一幕竟然又上演了。
就在這時，一隻手抓住了秦南歌的胳膊，秦南歌嚇了一跳，那抓他的人正是那帶著三個孩子的女人。
女人仰起頭，努力的對他露出笑容，雙手拼命的做出討好的手勢，彷彿那過年時候孩子要壓歲錢一般，又如同那小狗討好主人似的：“這位公子，行行好買了我的孩子吧。他們很乖的，真的，他們特別乖。”
說話間，女子將一個小女孩拉過來，對她說道：“笑，給公子笑一個，快笑啊！”
小女孩有些害怕，不過還是對秦南歌露出了些許笑容。
或許是覺得孩子的笑容不夠燦爛，或許是太急切了，女子抬手打了一下小女孩的後背，用力很大，啪的一聲，小女孩眼淚都快下來了。
女子卻催促著：“讓你笑呢，笑大點！
給公子看看！
快笑，你快笑啊！”
小女孩被打疼了，抱著母親的腿，淚眼婆娑的對著秦南歌笑了……
女子則再次對秦南歌道：“公子，你看，她好乖的。
她真的愛笑，特別愛笑……
求求你了，買下她吧。
她才三歲，她沒多少記憶的，很快就會忘記我的。
您買回去養兩年……
不！
不用兩年，帶回去就行。
她能洗衣服，還能拖地，可有用了呢。”
女子急切的目光中滿滿的是哀求，還有生怕熱鬧了秦南歌的小心，而最多的是急切，彷彿再不把孩子賣了，就要出事了似的。
“笑，笑燦爛點！”女子回頭再次抬手要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