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華去找崔傅堅的時候,崔傅堅剛接了一個人的電話。
進門,崔傅堅抬頭看向他,說道:“怎麼了?有事?”
畢華朝著他,亮了亮手裡的那個黑色絨布包,然後說道:“剛才老唐過來了,走的時候給了我這個,讓我給你送過來,說是從藏區弄來的藏藥。”
崔傅堅目光落在那黑色絨布包上定了定,然後微微一笑,道:“他既然來都來了,怎麼也不來我這坐坐?”
“我也是這麼問他的,他說他有事來不及了。所以,我就只好替他跑個腿了!”畢華笑著說道,然後在崔傅堅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將黑色絨布包放到了桌面上,狀似隨意卻故意地往崔傅堅的眼皮底下推了推。
“對了,江中的那位杜明亮同志今天過來,要不我親自去接一下機?”畢華看著崔傅堅說道。
崔傅堅搖了下頭,道:“不用。等過兩天他正式上任的時候,我親自去。”
畢華說道:“這樣也好。畢竟,這一次這個事情說起來還是組織上委屈他了。”畢華這話話音剛落,崔傅堅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口中說道:“作為一個黨員,一個政府幹部,服從組織的安排是他的責任。再說了,這華京市政協主席的位置,難不成還委屈他了?”
畢華聽後,嘿嘿一笑,也不接話。
崔傅堅看了看他,沒好氣地說道:“你有話就直說。”
“行,那我就直說了。”畢華說著,直了直身體,然後伸手,又將那個絨布包往崔傅堅的眼底下推了推。
這一下,崔傅堅感覺到了。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略一沉吟,問:“老唐的事?”
畢華點點頭:“他跟我要杜明亮的那個位置。”
崔傅堅的眉頭一下子就皺緊了,盯著畢華,就說道:“這老唐,瞎攪和什麼?他兒子這才去江中多久啊?他是怎麼回事?”
畢華笑了一下,道:“不是為了他兒子,是為了吳越。”
“吳越?”崔傅堅皺著眉頭,臉上透著不悅:“他怎麼又和吳越扯到一起了?”
畢華說:“這應該是老唐那兒子的事情。不過,吳越這個人我瞭解了一下,他當這個常務副省長,也不是當不得!”
崔傅堅看了他一眼,道:“能當這個常務副省長的人多了去了,難道還讓他們每個人都去試一試?”
畢華也不生氣,嘿嘿一笑,暫不接話。
崔傅堅皺著眉頭,顯然心裡是比較煩躁的。
畢華則顯得輕鬆許多,坐在那,甚至還東張希望地打量了一下崔傅堅的這間辦公室。崔傅堅是個除了工作沒太多愛好的人。他的房間裡,最醒目的就是那一整面牆的書架,和書架中間的那副草書。據說,這幅草書是崔傅堅讀書時的一位老師送給他的,他這仕途一路走過來,他一直都帶在身邊,無論在哪個辦公室,他的背後必然是這幅草書。至於草書上寫的是哪幾個字吧,畢華還真是看不太明白。
過了一會,就在畢華覺得自己快要琢磨出那幾個字的真意時,崔傅堅忽然開了口:“你去跟老唐說,這個事情,組織上已經做了安排了,他就不要再有意見了。”
畢華聽後,聳聳肩,道:“這話我之前就說過了,沒用。他的脾氣你也清楚,要不,你自己跟他說?”
崔傅堅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後,道:“行。那我給他打電話吧。”
畢華立馬就笑了起來,隨著就長身而起,道:“那我就先出去了,您忙。”畢華說完,轉身就走。
崔傅堅也沒留他,看著他帶上門後,他拿起座機話筒,想了想後,又放下了。然後,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來一個手機,遲疑了一下後,開啟手機翻出了老唐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此時,老唐就在離這裡不遠的一處地方,坐著。手機在被他接起來之前,就放在他的眼睛下。他像是,一直在等著它響。
所以,電話響得時候,他接的很快。一接通,老唐就說道:“你可是終於打電話來了。”
老崔一聽這話,便知自己落了圈套了,於是哼了一聲,道:“我打電話來就是跟你說一聲,江中的那個事情早就已經定下來了,你別瞎攪和。”
老唐一聽,微微一笑,道:“所謂國之興亡,匹夫有責。一個常務副省長的人選,直接關係到一個省的民生和發展,我難道不應該關心一下嗎?”
“這吳越跟你也沒什麼關係,你這麼起勁,到底想幹什麼?”崔傅堅來了脾氣,皺著眉頭,沉著臉,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