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又提及胡小英,梁建忍住了要一問究竟的衝動,低頭應下,還謝過。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之後,梁建就起身告辭。覃秘書長也不留,要敲打的也敲打了,難不成還留他吃飯。不過,就算真留他吃飯,梁建也未必願意。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跟一個想法不在一處的人吃飯,胃口必然是好不到哪裡去的。
上了車,梁建對小五說:“先找個地方吃飯吧。”
大家都餓了,也沒人拘泥身份,隨便找了家路邊的小麵館,在老闆和老闆娘的詫異中,囫圇了一碗麵後,又匆匆離去。
回太和的路上,梁建猶豫來猶豫去,還是沒忍住,給胡小英打了個電話。他已經許久不曾跟她聯絡,電話未通之前,他就像是一個久未見到過自家小娘子的年輕小夥子,竟也心跳得飛快,緊張得不行。好不容易電話通了,以為自己會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可一聽到她那輕輕柔柔中帶著點驚喜的聲音,這心忽然就靜了下來。
略微寒暄了兩句後,熟知梁建的胡小英,知道他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便問他有什麼事。梁建將同學一事問了出來,胡小英愣了一下後,想了一會才回答他:“以前在黨校進修的時候,好像一起上過一兩次課吧。你不提,我倒是忘了。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和他是同學?”
梁建回答:“剛才他親口跟我說的。”
“你在晉陽?”胡小英問。
“現在回太和的路上。”梁建回答。
胡小英也沒問梁建是為了什麼事去省裡,如今兩人隔著千山萬水,他不說,她便不問。她相信他可以,他覺得他可以,這或許就是兩人間的默契與信任。而實際上,就算他說了,她也基本是鞭長莫及,何必平白多些擔心。
回到太和。他剛到辦公室,葉海和明德就來‘請罪’來了,只不過前者愧疚意味更濃一些,後者則是心中埋怨更多一些。
梁建清楚得很,卻也不點破,聽他們彙報完,問了問情況後,就讓明德先回去,留下了葉海。
葉海坐在那裡,低著頭,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梁建笑了一下,說:“又不是天塌了,怕什麼?”
葉海抬頭看了一眼梁建,見他在笑,愣了愣後,歉疚道:“這次鬧了這麼大的事情,省裡肯定會出面,到時候梁書記你的壓力肯定不小。是我沒做好您交代給我的任務,您怎麼處罰我,我都認。”
“省裡也並不是鐵板一塊,有人護著這些企業,自然也有人想看他們吃吃癟,正愁沒人願意出這個頭。這次雖然是意料之外,提早驚動了省裡,但也未必全是壞事。”對於葉海,雖然做事缺點大氣果斷,但總體來說還算是個可以用的人。梁建略微漏了點口風,看著葉海微微動容,又收住了口風,說:“行了,省裡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會處理。你現在就告訴我一件事,婁山煤礦那邊,你究竟搞不搞得定?”
葉海有些猶豫。
梁建瞧了他一眼,也不急,只是淡淡地加上一句:“婁山區域到底能不能修成路,就在你這一句話上。”
葉海咬著牙,咬了又咬,幾秒後,拳頭一攥,狠狠點頭:“三天,給我三天時間,我要是搞不定,我就辭職!”
梁建也不勸他,先且看他三天搞得定搞不定再說。
葉海剛走,陳杰敲門進來,有些猶豫。梁建知道他想說什麼,問什麼,只是他對他最近的表現有些不滿意,存了心思就想熬一熬他,也就不主動開口問。
好半響,陳杰給梁建的茶杯續了水端過來後,終於開了口:“今天去省裡還順利嗎?”
梁建淡淡嗯了一聲,沒多說。陳杰憋得難受,又問:“省裡什麼態度?”
“還能什麼態度!”梁健以問作答,說完後,立即又話鋒一轉:“對了,今天婁山煤礦的事情,你多上點心,幫著葉海和明德,把這屁股擦好,別到時候再鬧出什麼事情來。”
陳杰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問:“那這路是修還是不修?”
梁建反問他:“你說是修還是不修?”
“可是這麼一鬧,那大金牙還肯認這筆賬?”陳杰問。
梁健笑了一下,說:“我還是那句話,不認他也得認!”
“可是……”陳杰迎著梁建的目光,欲言又止。梁建問:“怎麼?才這麼點事,就怕了?我要是沒記錯,當初我,江源同志,還有你,我們三個人裡面,你是最看不慣婁山煤礦的吧?”
“是看不慣,但……”陳杰看了一眼梁建,見他臉色如常,才接著往下說:“但這個是個人情緒。跟這些煤礦企業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