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跟他提這件事,還是讓梁健有些意外。
梁健看了陳杰一眼,回答:“他在永州那邊還有些事沒處理完,多留幾天。”
陳杰笑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其實,我能理解你這種行為。太和市問題已經放任太久了,一次兩次的雷霆行動根本不能夠徹底清除的。你不放心這邊的人也是情理之中。”
梁健詫異地看著陳杰,這人還真是奇怪。他和他兩人才第一次見面,陳杰竟然就這麼‘掏心掏肺’地跟他說這些話,這是單純呢?還是隻是想來膈應他一下。
梁健看著陳杰的神情,覺得可能前者多一些。只是,單純是好事。但在這樣的環境中,未必是好事。
梁健想到今後要和這樣一個單純的人共事,心裡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是喜還是憂的複雜情緒。
和婁江源倒是有過兩次接觸了,給梁健的感覺,他是一個比較乾脆和有想法的人,往往這樣的人,都會在性格上有些傲氣,偏向強勢。不過,總體來說,透過這兩次接觸,梁建對他的感覺還不算差。
飯局到差不多的時候,副部長和胡小英站了起來說有事要先走,在席的太和市市委宣傳部部長也一起走了。
他們走後,梁健他們又坐了一會後,也準備離開。走的時候,梁健忽然想起剛才高速公路上發生的事情,這件事情,與其自己去了解,不如先問一問婁江源,他雖不是太和市的人,但在太和市也有幾年了。雖任職市長才有一年,但對於這件事情,肯定是有所瞭解的。
上車的時候,梁健攔住婁江源,問:“婁市長介意我跟你坐一輛車嗎?我有事想跟你瞭解一下。”
婁江源看了他一眼,點頭。
上了車,梁健還沒說話,婁江源就先開口說道:“梁書記想問的是婁山煤礦的事情吧?”
“是的。”梁健有些意外。婁江源笑了一下,說:“之前你們在高速上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讓你們受驚了。”
梁健擺了擺手說:“這不是重點。我想跟你瞭解的是婁山煤礦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你既然已經聽說了今天的事情,那你應該也知道了,我們還有一輛車在那些人手裡。”
婁江源嘆了一聲,神色有些凝重,還有些無能為力的懊惱。梁健忽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果然,婁江源說道:“梁書記,你要是相信我,這件事,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搬車子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怕你笑話,我自己的車還有一輛在他們手裡。”
梁健一聽,驚訝無比。但看婁江源神色,不似作假。他問:“具體是怎麼一個來龍去脈,你能跟我說說嗎?”
婁江源看了他一眼,說:“說來話長。你要是真想了解清楚的話,我那邊有詳細的記錄和資料,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到辦公室,你一看就清楚了。不過,要是我,我不會去管這件事。這次搬走的車子也是省裡的車子,他們自會處理。這件事,省裡比我們更清楚,心裡更有數。”
聽婁江源這麼一說,梁健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在高速路上,閆部長在車裡問他“如果條件不允許怎麼辦”,他還記得,他當時是這麼說的:我認為既然我們允諾了,那麼總是要想辦法去做到。一個政府如果都不能遵守我們的承諾,那麼又怎麼讓百姓來擁戴我們,信任我們。
當時他這句話說完後,閆部長只是笑了笑,沒說話。過了一會後,他又問了梁健一個問題。他問:在你看來,一個城市的發展,什麼最重要。
梁健回答的是:這個很難一概而論,要根據實際情況來定。
閆部長又笑了笑,沒再問下去。
可此時被婁江源這麼一說,梁健再回味起來,終於覺出了一些不對。他想,當時閆部長對他的回答肯定是不滿意的。閆部長想聽到的,一個城市的發展,什麼最重要?經濟最重要,這才是他要的回答。至於前面的那個問題,答案或許是拖。能拖就拖,只要經濟在那裡,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真的值得嗎?
梁健回過神,再看向婁江源時,他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探一探婁江源對於這件事最真實,或者說最初的想法。剛才看他的神情,那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應該他也曾為此努力過吧。
他問:“今天在高速上,那些攔車的人,都是些什麼人,你清楚嗎?”
“嗯。”婁江源點頭:“他們都是婁山煤礦附近幾個村的村民。”接下去,沒等梁健問,他就自己說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