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身後,不少人同時大喊。
梁健前衝的身體戛然而止,看著那個對著自己的手槍,心臟跳得彷彿要衝出胸膛。“你們都讓開,否則我殺了他!”鴨舌帽男人大喊。
梁健微微緩過了神,喊:“你把帽子摘了讓我看一眼,我就放你走!”
鴨舌帽男人站在那裡,似乎在考慮梁健的提議,幾秒後,他對梁健說:“你過來,我就給你看!”
“別過去!”背後,老常喊。但梁健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鴨舌帽下的臉,對找到胡小英是關鍵。他走了過去。還未靠近,鴨舌帽男人,忽然就一步向前,槍口一下就戳到了梁健的胸口。
梁健比他要高一些。他低著頭,雖然兩人很近,卻依然看不到臉。但離得近了,梁健總覺得這個人他應該接觸過。
“你們都讓開,否則我殺了他。”梁健成了他的人質。被槍口頂著腦袋,一起往後面的樓道口退過去。
可奇怪的是,梁健心裡並不緊張,對於此人身份的好奇,壓過了他的緊張。說來也是那人運氣不好快到樓道門口的時候,他忽然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扔在地上的鐵棍,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往後仰去。槍口驀然上仰,梁健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聲槍響,在耳邊瞬間炸響。梁健只覺得整隻耳朵都跟火燒一般的燙了起來。所有的聲音都不見了,只剩下嗡嗡的聲音。梁健回頭看去,正好看到鴨舌帽男人往後倒下,摔倒在地上,鴨舌帽掉了出去,露出一張有幾分熟悉的臉。梁健略微一想,就想到了這個人是誰。
韓磊,韓冰的弟弟,華劍軍的小舅子。
對於韓磊的出現,梁健意外卻又不意外。很快就有人圍了上來,將韓磊拷了起來,帶離了現場,有人上來,檢視了一下樑健,見他沒什麼傷口後,詢問:“梁主席,你還好嗎?”
他們的聲音,有些遙遠。彷彿是在很遠的地方喊一樣。梁健知道,這只不過是耳膜被剛才的巨響震動後,留下的後遺症,過會兒就會好。
梁健搖了下頭,表示沒事。他沒開口說話,怕掌握不好音量,把人給嚇到了,上次火場的事情,已經給了他經驗。
韓磊被帶到了公安廳中,龍哥也去了。韓磊一句話都不肯說,龍哥一直只說一句話:“一切都是他做的。”而胡小英在哪裡,龍哥說:“人已經死了,你們不用找了。”韓磊則還是不說話。
老常被送到了醫院,審訊是他手下的人在做。一時沒了辦法,求救夏初榮。夏初榮沒直接過去,而是先找到了一直在等結果的梁健。
夏初榮說:“我估計華書記應該很快就會收到訊息過來了,等他過來,事情估計就不好處理了。就算當時韓磊開槍了,可是你畢竟沒事,以華書記的性格,估計韓磊不會怎麼樣。”
梁健沒立即說話。他知道夏初榮說的是事實。龍哥認了所有罪,韓磊完全可以以一個當時被嚇壞了,一時情緒失控犯了錯的藉口來搪塞。就算當時他開了槍,但這把槍,龍哥也說了,是他的。
一切的一切,韓磊就像是一個被無辜牽連的人。但梁健知道,韓磊不是無辜者,他就是那個幕後主使,或者是幕後主使的一部分。
梁健看著夏初榮說:“必須得讓他開口,定罪定不定,怎麼定都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要趕緊找到胡小英同志。這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危險!”
夏初榮的神色也很是凝重。他點點頭,說:“這樣,華書記那邊,你跟張省長聯絡一下,看能不能拖延一下,我這邊再想想辦法。韓磊是不用想了,但龍彪子這邊可以試試。”
梁健點頭。夏初榮去了龍彪子的審訊室。梁健則立即給張省長打了電話,大概的事情張省長已經知道,他把意圖跟張省長說了之後,張省長毫不猶豫地答應。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梁健去了審訊室那邊,在窗外看著夏初榮審訊龍彪子。梁健看了一會後,忽然想去看看韓磊。窗內的韓磊,坐在審訊桌邊,雙手被拷在桌上,整個人閒散地靠在椅子中,那姿態完全不像是被抓來的。
梁健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腦子裡想著,到底是什麼促使韓磊要這樣冒險去綁架胡小英。韓磊這個人雖然自負自大,但應該不會是這樣衝動的人,綁架一個政府官員,這不是一件小事。而是一件大事,一個副部級幹部被綁架,足可以驚動中央。
這樣的事情,如果一旦被查實是他做的,就算他的姐夫是省書記,也是幫不了忙的,不把省書記拖下水就很好了。
梁健想不通,韓磊是個商人,商人最是精明,永遠是利益至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