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梁健就撲了過來。梁健下意識地伸手抱住,卻聽那人驚呼了一聲,是個女聲。
梁健想鬆手,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但一鬆手,恐怕這女人就得摔地上了。他只好繼續抱著,等她站穩後,才鬆開手,說:“不好意思,你沒撞到哪裡吧?”
女人沒回答,而是盯著梁健看著。梁健微愣,正不明就裡,女人忽然低聲驚呼了一聲,說:“你是之前那個人。”
梁健又是一愣,女人好像看出了梁健的迷茫,說:“哦,你剛才幫我推過箱子,我記得你。”
梁健這才明白過來。他笑笑,說:“我之前帶著口罩,你都能認出我啊!”
女人說:“我們這裡的男的,不是西裝就是工作服,像你這樣穿得休閒的,比較少。”梁健朝自己身上看了看,他今天穿了一件呢大衣,裡面一件襯衫。下身一件毛呢料的西裝褲,其實也不算休閒,但和那些企業工作人員西裝領帶相比,確實已經比較算休閒了。
這時,女人忽問:“你怎麼來這裡了?”
聽得女人問,梁健想起了剛才休息室門口遇到的那個員工和他的目光,莫名就警惕了起來,他說:“哦,我就是隨便走走,消消食。”
女人哦了一聲,準備走。梁健也準備等她走遠一點,再溜進那個廠房,誰料,女人剛走兩步,又停下了,偏過頭看著他,說:“我聽說你們是省政府的,是來談整改的是嗎?”
梁健沒想到她還知道整改的事情。但治水行動前段時間在網上也是沸沸揚揚,這段時間雖然消停了一些,但還是有些訊息的。能知道,也不是特別令人驚訝的事情。
梁健略略一想,就說:“是的。”
女人又哦了一聲,然後低下頭,似乎在猶豫著什麼。梁健也沒注意,他的心思都在旁邊。他擔心在這站得太久,被其他人看到,會破壞了他的‘特務’行動。
正緊張著,女人忽然問:“你們是不是真的會讓他們答應整改?”
梁健回神,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女人,他從她眼裡看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情緒,像是憤怒,又像是悲痛。他微怔了一下,然後回答:“是的。”
女人得到回答後,像是得到了勇氣一般,說:“你跟我來,我帶你去看一些東西。”梁健正要答應,女人忽然從臉上把她自己的那個口罩拿了下來,遞給梁健,說:“你帶上這個,裡面味道大,你受不了。”
梁健沒接,問:“那你呢?你帶什麼?”
女人回答:“我們這裡的人早就已經習慣了。其實平時的時候,我們很少會帶口罩的。一般的口罩沒用,這種口罩又比較貴,帶兩天就得換,公司又不發,得我們自己買,所以我們這邊很多人都不太用。”
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把口罩塞到了梁健手裡。梁健想還給她,卻見她已經拉開門,走進去了。梁健只好跟上。
進了裡面,那股濃郁的化工味,隔著口罩都能聞得很清楚,比之前他們來得時候還要濃郁。梁健感覺眼睛都辣的疼。梁健心中奇怪,就問女人:“為什麼感覺味道比之前要濃了?”
女人抬頭指了指廠房的牆上。梁健順著看過去,廠房牆上安裝了很多大風扇,但都是停著的。女人說:“你們來的時候,風扇是開著的,你們一走就關了。省電。”
梁健暗暗記在心中,跟著女人往前走。女人走的路,和之前他們走的不一樣,她帶他走的是靠著邊上的。走不多遠,梁健就看到了之前引起他懷疑的那些大紙箱子。
這時有人看到女人帶著梁健進來,就走了過來,攔住女人問:“你怎麼把他帶進來了?”
女人說了一句:“你別管。”然後就帶著梁健繼續往紙箱子那邊走。梁健隱約聽到那人的嘆氣聲。
很快,兩人就到了紙箱子跟前。女人喊了一聲讓梁健幫忙,然後一起將一個大紙箱子推開。紙箱子下面,是一層黑色的塑膠膜。女人把塑膠膜一把掀開,一股即使在這個瀰漫著濃郁化工味的地方也能清晰地聞到的臭味立即撲面而來。梁健忍不住就偏過頭去,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繼續看去。
黑色塑膠膜下面,是木板。女人又掀開木板,才看到下面的真容。下面是一條水溝,看著似乎比較深,倒也不寬,大約四五十厘米寬,一種幾乎呈黑色的水正泛著泡沫,往廠房外面流。
梁健看了一眼,問:“這廠房裡堆得箱子下面,都是這些嗎?”
女人回答:“差不多都是。”
梁健心裡有些沉重,又問:“這水是放到哪裡的?”
女人說:“有一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