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方勇也一直非常相信這個陶器,一有不開心的事情,便會看著這個陶器,彷彿就這麼看幾眼便能跟這個陶器做心靈上的溝通,不愉快的心情也隨之散去。
看到曾方勇沒日沒夜工作辛苦,曾倩經常勸阻:“老爸,你也要注意身體,**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曾方勇說:“要想身體好,關鍵是開心。看看這尊開心佛,我就開心了!”曾倩想,父親是堅定的**員,他喜歡這個陶器佛像,應該不是因為迷信,而是因為這尊佛就如他本身一樣,不善言辭,但卻發自內心的透著開心。曾方勇為百姓做事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表情。
可這個陶器,並沒有如送給曾方勇的老百姓所說那般保佑他。曾方勇的車被山石撞入了深淵,葬身魚腹。想著曾倩就開始流淚。這時一個電話響了起來,是男孩劉寶瑞的電話。曾倩看了看,沒有接。
劉寶瑞這些天一直在問她,什麼時候跟他去成都。曾倩知道,這個比自己小四歲的劉寶瑞,對她真是特別好。他父親給了他一筆數額巨大的遺產,他在成都買了一套房子。得知曾倩父親去世之後,他就趕來了,幫助曾倩一起料理後事,否則曾倩真不知那段日子如何捱過來。他對曾倩說:“你跟我一起去成都,我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不管你工作或者不工作都行。等我大學畢業以後,我們就結婚,生一個孩子,幸福快樂的過日子。”
劉寶瑞從小就愛慕曾倩,這份感情一直沒有變過,曾倩不可能不瞭解!但曾倩現在沒有這份心,她放不下父親的死,她認定父親是被人害死的,她曾經和劉寶瑞爬上父親遇難地方的山崖,看到這個山崖石頭堅固,並沒有發生塌方的可能性。這就可以斷定,有人故意搬運山上的石塊,在她父親經過的時候,從上面推下,給蓄意謀殺製造了自然災害的假象。
但是,沒有人相信她的話。大部分人都以為她傷心過度。她多次上訪,也有過領導就她的事情批示過,但批示最終還是要落實到縣、鄉核實,早有人向有關核實部門打好了招呼,調查草草了事,直至最後無人理會。
曾倩曾經看到過父親手中有幾份材料,這是鎮上有關領導貪汙濫用賑災款,在天羅小學建設中偷工減料的明證,此外還有指揮部有關領導給天羅鄉做假事故鑑定的證據,雖然是薄薄幾頁,卻是證據確鑿。但自從父親死後,這些證據也不知去向。
曾倩依稀知道父親這些材料是透過鎮上財務人員獲得的,該財務人員又管了鄉里檔案。這人叫嵇升,四十歲的樣子,獐頭鼠目、骨瘦如柴、神情猥瑣,家裡有個管得他很嚴的醜老婆,在老婆面前屁都不敢放,在外面就喜歡拿著色迷迷的眼睛看女人。每次曾倩碰上這個嵇升,都感覺他拿著那對米粒般的老鼠眼看自己。曾倩不明白,父親是怎麼從這個嵇升那裡拿到材料的?難道也有什麼暗中的交換?這已經成為永遠解不開的謎。
中午,曾倩衝入了考察組在指揮部吃飯的食堂。雖然被民警追來,但最後在梁健的幫助下,她終於獲得了一個機會,下午可以向考察組反映情況。對於這個也一樣大吃大喝的考察組,她並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為她說話的梁健,卻在她心裡留下了難以抹去的印象。她對他存著一線希望。
為了讓自己反映的情況,更具說服力,曾倩去找了那個財務兼檔案員嵇升,那人正坐在他陰暗狹窄的檔案室裡。當曾倩提出想影印曾經給過他父親的資料時,嵇升色迷迷地朝曾倩笑了笑說:“當然可以。”曾倩一下子感覺到了希望。嵇升又說:“不過有個條件。”
當曾倩聽嵇升說出他那個無恥的要求之後,曾倩簡直難以相信,天羅鄉竟然隱藏著這樣的無恥之徒,簡直是丟“人民”這倆字的臉。嵇升說:“你願意或不願意都隨便你!如果你願意,我就把你要的資料給你。你別把我想得太齷蹉。你知道,其實這事情很簡單,不過是一個交易。你要你需要的東西,我要我需要的東西。皆大歡喜。就這麼簡單。”
看著這個形貌猥瑣的嵇升,曾倩只覺得噁心,憤然離開了檔案室,只希望這一輩子都不再踏入那裡,不再見那一雙色迷迷的細眼睛。在曾倩轉身離開時,嵇升看著她的背影說:“如果你改變了主意,晚上我還在這個檔案室裡!”
劉寶瑞的名字,星星一般在手機上一閃一閃。對於去天羅鄉政府找嵇升的事情,曾倩對劉寶瑞隻字未提,她知道,他一聽說,肯定會擔心得要命!
一個小時之前,鄉政府的人來到這裡,找到了她,說:“考察組明天在指揮部等你!”曾倩知道,去了考察組,若手中沒有充分的證據,對於鄉里和指揮部有關領導的反應舉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