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小霞會承認嗎?這件事的性質很不好,做手腳那是思想有問題,態度有問題,作風也有問題,這樣的大帽子扣下來,車小霞會怎麼樣?而且,如果車小霞真是受人指使,他們又怎會讓她說出來?
一個人胡思亂想了一會,梁健起身開啟窗子做了幾個深呼吸,自言自語:事在人為。既然她是那個關鍵人物,我為什麼不先找她談一談呢,不管她承認不承認,談了再說。說不定還真能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也不一定!
這麼想著,梁健便去了幹部科。和往常一樣,一看他走進去,除了姜巖,副科長凌晨他們便站了起來。梁健的目光在車小霞空空的座位上停了一下,問道:“車小霞人呢?”
副科長凌晨說:“哦,車小霞啊,她這段時間精神不好,這兩天都沒來,恐怕又發病了!”
梁健看一眼坐在座位上裝模作樣看檔案的姜巖,又問:“哦,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啊?沒人說起過她請假啊?”
凌晨瞟一眼姜巖,說:“她向姜科長請的假。”
姜巖見梁健問,終於抬起眼睛來看了梁健一眼,說道:“梁部長,你現在不分管幹部工作,所以我也就沒有跟你彙報。”
梁健聽出了姜巖的意思,既然你梁健不分管幹部工作,我們幹部科的事情,也無需向你彙報了。梁健不想和他斤斤計較,便說:“沒事,我只是正好有事情想問問她而已。”
姜巖臉上沉了沉,問:“是工作上的事嗎?若是關於幹部工作的事,車小霞因為精神原因,這段時間也沒幹什麼事,梁部長有問題可以直接問我。”
梁健的目光緩緩地滑過姜巖那張說不上帥但也不難看的臉,忽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陸媛年輕的身體,他笑了笑說:“謝謝姜科長,我只是有些私事想問問車小霞。”
姜巖說:“私事?”,臉色變了變,彷彿陽光穿過樹葉,落了一地碎影,頓了頓,他接著說,“既然梁部長有私事要問車小霞,那我們就幫不上什麼忙了,恐怕梁部長只能親自去醫院問了。”
梁健說:“恩,也只能這樣了。只是不知道車小霞在哪個醫院?”
姜巖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說“車小霞在第二醫院,至於具體病房,我一下子也忘了,梁部長到前臺問一下應該就能查到。”
市第二醫院是一家治療精神疾病的專科醫院。
在前臺問到了車小霞的病床號後,梁健在心裡理了理思路,該怎麼跟一個精神比較脆弱的人談這件棘手的事。他知道,到這裡來找車小霞談這件事是不妥當的,只是這卻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車小霞躺在病床上,胖胖的臉像一張空洞的盤子,怔怔地對著他這個不速之客。
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坐在一旁,神色比較憔悴,應該是她的父母。看到他走進病房,都轉過臉來看著他,卻也並不打招呼。梁健看他們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便抬起手跟車小霞打了個招呼。
出乎意料的是,車小霞恍如受驚般突然縮起身子哭了起來。
梁健有些無措,想:我都還沒說什麼事呢,車小霞幹嘛就哭?難道她竟有讀心術,知道我為了什麼事來?還是說,她現在的狀況極度不穩定?若是那樣,還真是不宜和她討論這件事。
看女兒哭了,父母也慌亂起來。媽媽趕緊抓住女兒的手,輕輕地拍著,爸爸卻忽然有了生氣,瞪著眼睛問梁健:“你是誰?你來這裡做什麼?你看你,都把我女兒嚇哭了,我女兒精神本就不穩定,你還來招惹她,你說,你對她做了什麼,她為什麼一見你就情緒激動?”
車小霞父親一連串的問題讓梁健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看受驚的車小霞,又看看她爸爸,嚴肅地說:“伯父,你好,我是區委組織部副部長梁健,聽說車小霞住院了,我來看看她。沒想到,她看到我這樣激動,竟然哭了……”
他的話未說完,車小霞忽然尖銳地喊叫起來:“我要藍醫生,我要藍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