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邢端看著他,仔細打量了半天,說:“楚先生實在很難懂。你明明幾次面對屍體的時候,都很平靜,甚至讓人覺得毫不在意,讓人感覺很冷淡,但現在你卻在同情一個兇手。”
楚鈺秧說:“端兒,你難道一直覺得我是個冷血的人嗎?”
趙邢端沒有說話。
楚鈺秧說:“面對屍體,我不冷靜一點,怎麼能發現線索,大腦一熱什麼都解決不了啊。在看到屍體的時候,我就會告訴自己,這個人只是被謀殺了而已,和受到無妄之災而死,得了怪病而死的人其實沒有什麼不同,他們都只是運氣太差了。”
趙邢端一怔,下意識的皺眉,但是仔細一想,楚鈺秧說的竟然有幾分道理。
楚鈺秧說:“雖然是這麼說,不過這是給自己的一種催眠而已,能讓我冷靜的思考<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不過其實我真不是這麼冷血的,我明明很多愁傷感的。而且,端兒,我一點也不難懂,如果你實在想不通,可以親自實踐,實踐是認知的來源,你如果想要摸一摸我的身體,我也是沒有意見的。”
剛才還有點凝固的氣氛,忽然就被楚鈺秧給攪亂了。明明前幾句,還是正正經經的話,後面就忽然越發詭異了。
趙邢端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按了按額角,說:“我還是去隔壁看看驗屍有沒有新線索罷。”
趙邢端說完就走了出去,楚鈺秧趕緊要追,不過追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停住了腳步,蹲在門檻的地方,低頭仔細瞧。
趙邢端聽到後面腳步聲停了,下意識的也停住腳步,回頭去看,說:“你發現了什麼?”
“有血跡。”楚鈺秧說,他招呼趙邢端過來,指著門檻。
門檻裡面一層,有一點血跡,不過實在不太明顯。
趙邢端說:“這麼一點?”
楚鈺秧歪頭冥想,露出一絲笑容,說:“像是蹭上的。”
兩個人從書房出來,張老爺臥房外面已經有不少小廝丫鬟在小聲議論。楚鈺秧都不用仔細聽,就能聽到大家都在說“惡鬼回來報仇了。”
滕捕快站在門口,苦惱的撓著後腦勺,說:“大家不要慌,肯定不是惡鬼報仇這種事情,根本沒有鬼……”
他話沒說完,反而有一個小廝大著膽子,說:“滕捕快,肯定是惡鬼報仇來了,惡鬼十年前殺了李家好多人,這會兒又回來殺了老爺。夫人死了之後,我給老爺打掃房間的時候,就聽到老爺小聲的說‘難道是他回來報仇了’!”
他話一說完,其餘的小廝丫鬟們更是害怕了,騷動不安起來。
滕捕快沒有辦法了,正好看到了救星楚鈺秧,說:“楚老弟,你可回來了,你快和這些人說說啊。這次是不是也只是一個小騙局?”
所有的人,目光瞬間全都聚集到了楚鈺秧的身上。就連站在楚鈺秧身邊的趙邢端,也轉頭瞧著他。
楚鈺秧咳嗽了一聲,說:“其實是這樣的……”
楚鈺秧走到張老爺臥房門口,然後隨手將門給關上了。
楚鈺秧說:“現在我們回憶一下,張老爺神不知鬼不覺的的死在了裡面,然後滕捕快和孫捕快過來查案,他們叫門沒有人應,覺得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撞門進去,發現張老爺死了,門窗緊閉,是個密室殺人的情況。”
眾人屏氣凝神,全都點頭。
楚鈺秧說:“但是這其中有個環節並不嚴謹,也造成了這個密室並不是全封閉的。就是這扇門了,如果當時並不是從裡面落了門閂,只是有人做出撞門的舉動,那就不是一間密室了。”
他說的大家一愣,滕捕快和孫捕快就更是愣住了。孫捕快大叫起來,說:“沈先生,我們無冤無仇,你怎麼隨便誣陷人,你這意思是我們和兇手是一夥的?幫他偽造密室嗎?”
楚鈺秧一本正經的搖頭,說:“當然不是,我不是說你是幫兇啊,我說你沒準就是兇手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趙邢端突然覺得頭疼,他覺得自己離得楚鈺秧太近了,萬一有人往楚鈺秧身上扔臭雞蛋爛白菜葉子,自己啟不是也要遭殃。
他還以為楚鈺秧真的要公佈兇手是誰,沒想到楚鈺秧又在戲弄人了。趙邢端發現,楚鈺秧每次胡攪蠻纏戲弄人的時候,眼睛總是亮晶晶的,而且四處亂轉,好像一肚子的壞點子用不完,臉上也帶著明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