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數字傳入我國以來,或者說數學教育普及以來,我國兒童不借助機械而展現的計算能力是非常驚人的,常常讓用慣了計算器的西方人覺得驚愕。如果放到數理根本不被重視的古代,恐怕人人都能當賬房先生。這算是天才嗎?其實我們之中大部分人的資質和天賦都非常普通,甚至有一部分還不如古人。可是經由那樣的訓練,我們卻可以展現出令他們很難相信的計算能力……這跟天賦沒什麼關係,只是對方對於如何把‘凡人’變成‘天才’的這個過程不瞭解而已。而你們所謂的天才,也不過就是因為某一層次的人群對於另一層次的群體的不瞭解而導致的誤解和誇大。有時候天賦的差異遠遠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大。”
能說出這麼一段話的小孩,卻是真真正正地把楊子期給驚愕到了。
他對於林舒的看法終於不再那樣無所謂了。楊子期還是不怎麼相信林舒會是《三國理想》的策劃者,但是至少腦子裡已經浮現出了“這個小孩了不得”的印象。
如果這些話不是別人教會他說的話。
楊子期便開口問道:“……這麼說來,你又有什麼比別人更加優越的訓練方法呢?”
林舒說道:“你們覺得我做不出這樣的遊戲,不過是覺得做這樣的遊戲需要比我更多的經驗,但是你們所說的經驗又是指什麼呢?不過就是遊戲做成什麼樣子才更受歡迎,才會讓人覺得更有趣吧?你們只能在做遊戲的過程之中瞭解到這一點,但不表示所有人都是這樣。就像有人可以在書中學到智慧和道理,有人必須要親自一次一次地犯過錯誤才能學會避過危險和錯誤……還有人卻可以從書中看到一個道理,而自己領悟出另一個。你做不到的事情,別人不一定就做不到。”
楊子期聽他在那裡教訓自己,卻並不生氣,而是走近了一些,彎下腰來和林舒平視,開口說道:“所以,你認為自己是可以舉一反三的人?你只是在玩遊戲的過程中就知道了如何做一個好遊戲?”
林舒笑了,說道:“大叔——”
楊子期此時的年齡比林舒過世時還小一兩歲,還不到三十歲呢,對於這句“大叔”實在有些敬謝不敏,頓時黑了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不過林舒卻不在乎他的情緒,說道:“你如果不玩遊戲,又怎麼會知道怎麼做遊戲?每個人一開始,都是從琢磨‘我想要玩什麼樣的遊戲’開始學著做遊戲的吧。只不過有些人想得多,有些人想得少,而我想得比較全面而已。”
林舒笑著一字一句說道:“只不過我玩過的遊戲更多,所以對遊戲的要求更高,所以做出來的遊戲也更加好玩一些而已。”
楊子期聽了,半晌沒說話,隱約竟然覺得自己彷彿是被這男孩給說服了。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十分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但是他是真的開始有點相信,眼前的男孩有可能是《三國理想》的製作者了。哪怕他看上去年紀很小,但是面對面說話的時候,是最能窺見一個人智商和情商水平的時機。
在楊子期看來,男孩如果有和他的邏輯以及智商相匹配的知識面和眼界,那麼他自稱是《三國理想》的製作者……也許並不是說謊。
然後杜思彤突然開口說道:“楊先生,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三國理想》確實是林舒和我一起做出來的。所有的遊戲程式都是他的想法,也是由他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打出來。”
杜思彤的態度誠懇。哪怕之前楊子期覺得這位女大學生是在那他開刷,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杜思彤此時說話的神態看上去十分真誠,並不像是那人開玩笑。
這位實習老師身上有一種氣質,非常容易打動人。這種氣質就叫做“真摯”。
第一眼看到杜思彤的人,很容易發現她身上的靦腆,青澀,文靜。說白了就是有點呆萌,但是這種呆萌卻並不說明她傻,而是因為她的性情善良實誠。
楊子期停頓了一下,卻是終於對兩人說的話相信了大半。
剩下的一小半,卻是對於林舒能力的疑惑。
他說道:“但光是這樣,我還是很難相信啊。就算你一直玩了許多遊戲,琢磨了許久遊戲應該怎麼做……但是,小朋友,你又怎麼證明你琢磨的內容是對的呢?”
林舒卻明白這是楊子期在引誘他證明自己的能力。
他從善如流。
“我記得,大叔你說你是北辰的人吧?”林舒明知故問地說道,“北辰的遊戲嘛……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