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孩子們在他周圍做好,然後開口說道:“嗯,這次講個什麼樣的故事呢……”
林舒在這邊帶孩子,居銘豐卻完全沒有做義工的自覺,一直偷偷躲在旁邊偷懶加玩手機。結果一抬頭,發現葉青蝶已經跟李安安混到一起去了,李雨生則是躲在旁邊的角落,一直盯著林舒他們瞧。
居銘豐思索了一會兒,爬起身,走到李雨生旁邊說道:“你還真是什麼時候都有點暗戳戳的。”
李雨生瞪他,說道:“這次也是上次也是,你根本就是一進門就開始躲一邊玩手機,也好意思說是來做義工的?”
居銘豐說道:“好歹我上午幫著做菜了。而且本來你應該也不指望我們幫忙做什麼吧?因為……我們可是花了錢的。我們花了錢,你讓孩子們哄好我們,這不是應有之義嗎?”
李雨生頓時就像被掐住了喉嚨,半晌也沒說出一句話。
居銘豐卻還不放過他,邪氣凜然地笑道:“上次的糖果玩具不值錢,這次的午飯怎麼樣?是不是讓你們吃了一頓好的?順便說一句,那電氣爐也是,能燉幾十人份的肉湯,耗電量也不大,值個小三千呢……”
“那爐子算是捐給你們了,你不是覺得我們做慈善就是圖個優越感嗎?你倒是說說,這次你要怎麼給我們分量相當的優越感?小三千哦?”
居銘豐的話,簡直一字一句都戳中了李雨生的真實想法。問題是這些想法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哪怕是李安安或者院裡年紀比他大的幾個哥哥姐姐,居銘豐是怎麼知道的?
李雨生畢竟年齡不大,某一瞬間他幾乎懷疑起居銘豐有讀心術,所以才能把他的想法猜得絲毫不差<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居銘豐卻不管他心裡的動盪,還在咄咄逼人地說道:“怎麼樣?你要怎麼做呢?”
李雨生握緊了拳頭,半晌,才緩緩鬆開勁,問居銘豐:“你想我怎麼做?”
居銘豐抬頭,露出思考狀想了一會兒,才笑著開口說道:“你先把襪子脫了,給我看看你的左腳怎麼樣?我還從來沒看過跛了的人腳長啥樣呢,滿足下我的好奇心唄?”
李雨生頓時臉色發白,僵在原地。
左腳是李雨生跛了的那隻腳。李雨生從小長在福利院,又是跛腳,別人很容易猜出來,他可能是天生有點畸形,所以才會遭人拋棄。
他的名字叫雨生,跟著院長奶奶姓李,雨生可以說是他出生的那天下著雨,也可以說是在一個下雨的天他被人撿到,然後送到了福利院。
李雨生知道是後者。
就算大家都不說,李雨生也隱隱約約有意識到,他的跛足或許是他親生父母拋棄他的原因之一。
這是他的痛腳,也是他的軟肋。
居銘豐從以前就最擅長抓住人的弱點。
李雨生半天不動,居銘豐正打算開口繼續嘲諷逼迫,結果卻猛然被人揪了耳朵。他反射性地抬頭一望,就見林舒木著一張臉,伸出另一隻手重重掐他的臉。
居銘豐哀嚎著:“疼疼疼。林舒你要掐壞我的臉了……”
林舒說道:“掐死你才好。你剛才在說什麼蠢話!?人幹事?”
李雨生說到底也就是個實際年齡才不到居銘豐一般的小孩,就算有點不好的小心思,但畢竟年紀小,身世可憐,值得這樣拿他人生最殘酷的遭遇來攻擊傷害他嗎?
林舒覺得居銘豐簡直欠收拾。
居銘豐這才想起現在林舒的五感敏銳到驚人。他們的距離不遠,他又沒有特意放低聲音,說的話林舒恐怕全聽見了,頓覺失算,一時之間,嗷嗷呼痛卻沒有在求饒,只用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望著林舒。
李雨生看著兩人打鬧,自己卻慢慢坐了下來,彎曲右腳,把左腳放在其上,伸手開始脫鞋子。
居銘豐眼角掃到他的動作,頓時露出幾分驚訝,心想難不成他真的打算脫了鞋襪把殘疾的地方露出來給他們看。
結果卻見林舒一轉頭,開口說道:“你別脫!”
李雨生愣了一下,抬頭望向他。
林舒開口說道:“先說好,今天的東西是我買的,爐子也是我買的,跟這蠢貨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你聽他的蠢話也就只是在犯蠢而已。另外,我對你的腳一點興趣也沒有,也不想看……所以,你脫了我也不會高興的。”
李雨生聽了,沉默了半晌,才問道:“那我做什麼才會讓你覺得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