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說是私人賭場,其實只是民家。主人家架三兩張桌子,呼朋引伴就開始玩牌。從規模上講,這種賭局並不太引人注目。
但是人數不多,不表示賭局開得不大。湖西市總體來說偏於富饒,這種賭局雖然招不到真正的富豪,但是招些小有家財的暴發戶是沒什麼難度的。玩牌一晚上,進出幾千上萬還是很尋常的事情。
甚至有時候時機湊巧,玩得更大的情況也有。
林舒從包裡取出了一副眼鏡,對鏡整了整儀容。林錦華有點莫名,他都不知道自家兒子這麼臭美。但是這個時候他是不敢觸林舒黴頭的,所以只是欲言又止地看著林舒去按人家的門鈴。
門鈴響過之後,沒多久就有人來開門。林舒站在門外隱約能聽到裡面的說笑叫喊,顯然十分熱鬧。對方看他陌生,本來想問小朋友你是誰,結果抬頭看到他身後的林錦華,才語氣一變,陰陽怪氣地說道:“這不是林老闆嗎?我們老闆還想什麼時候能請到你呢……”
視線卻是迅速掃過了兩人的身後。
他本來以為林錦華是被那他僱去的人給“請來”的,結果卻沒有看到幾人的身影,頓時微微皺了皺眉。
林舒一看他的神態就獲取到了不少資訊,開口說道:“你是這裡的主人家?”
男人吊著香菸,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是這裡的主人家沒錯。你是誰?”
他顯然沒有關注過林舒的事情——林舒現在也大小算個名人了。
林舒說道:“我是來討個公道的。你們設局誑人,騙我爸欠下一百三十萬的賭債,我已經報警了。”
男人愣了一下,然後叫道:“你胡說什麼!”
然後臉色難堪地轉身說道:“別玩了!有人報警了!”
屋裡安靜了一下,然後就是一片兵荒馬亂。
男人雖然提醒了屋裡的人,但是語氣上已經有些氣急敗壞,說道:“你們很敢啊……林錦華,你的債可不是我哄你欠下的。是你自己運氣不好賭輸了。我借你的錢可是確確實實的人民幣……”
林舒說道:“關於這件事,我們可以上法庭再討論。”
林錦華別過視線,沒有說話。他剛見識了兒子的武力,自覺疏於鍛鍊,絕對沒有反抗之力。而且他從小從來沒有打過林舒,如今林舒對他更缺乏親近感,林錦華覺得還是不要跟林舒正面對上好了。
何況,他其實對誘哄他去賭博然後輸掉天文數字的男人也有點膈應。
男人頓時氣結,說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然後伸手就向林舒抓去。
林舒啪地一下拍掉了他的手臂。
男人收手,頓時一臉驚異——這小子力氣好大。
林舒說道:“我知道你是誰。李青,無業遊民,據說很有關係,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在附近的街區你大概就相當於地頭蛇蛇頭的地位。”
“可是那又怎麼樣?”
李青愣然。
林舒抬高了聲音,突然大聲說道:“你說現在在你家裡的這些叔叔阿姨們,知不知道你聯合人出千騙他們錢的事情?如果他們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他的聲音抬得挺高,雖然不至於大喊大叫,但是在天井到小樓的這段距離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的。
頓時院子裡雜亂的聲音都輕了一會兒。
李青頓時怒了,伸手就想要再次去揪林舒,叫道:“你胡說什麼——”
卻被林舒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李青被抓住之後,就試圖掙脫,但是林舒的力氣大到驚人,李青用盡了力氣掙扎也沒能真的掙脫開去,甚至漲得滿臉通紅。
他一邊心驚,一邊叫道:“放手。”
長廊下的那裡已經有人在悉悉索索地往這邊走過來,一邊問道:“老李,在吵什麼呢?”
其實卻是在意了林舒剛才的話。
林舒卻開口繼續說道:“李青,你找來向我爸逼債的那幾個人已經把事情都說了,你們聯合起來設局詐賭,才能坑掉我爸一百三十萬。而且你們不是對我爸一個人做這種事,聽說騙了不少肥羊——”
聽到這個,院子裡頓時一片譁然。
林錦華也是目瞪口呆——不,那些傢伙並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不過他說到底也不是真的笨,立刻就意識到林舒在詐對方。
他不由得有些驚愕,又有些心情複雜——林舒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如果待會兒被人發現是騙人他要怎麼收場。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