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自己想找到的人。
片刻後柳笙垂了視線,從那人的禁錮裡將纖長的五指抽了出來。
……這次弄巧成拙,是他欠了這人的;該付出的代價,就當做……扯平了吧。
只是臉上卻沒有露出半點沉色,柳笙反而勾唇笑得蠱惑,那纖長白皙的五指貼上男人的胸膛,徐徐撫了下去,直到在某個位置停住,柳笙揚起下巴,笑得像只妖精——
“封老闆這樣……器大活好的,——我怎麼捨得呢?”
三秒之後,於一片驚目瞠舌中,柳笙如願以償地被男人攔腰抱起來直接帶上了二樓。
隔音效果並不太好的“夜色”裡,這一夜沒有歌舞昇平,再動聽的歌聲都蓋不過一樓裡那瀰漫開的層起的泣音叫吟,遮不住二樓的窗簾上起伏交疊的人影。
這一夜陸續有人面色漲紅落荒而逃,到最後竟是難得冷清。
柳笙柳閻王親身驗證了自己禍從口出的那四個字。
半個月後。
封乾放下手中的檔案,看向站在桌案前的柳笙——
“給我一個放你回去的理由<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正把玩著手中的惡鬼面的柳笙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地回視:“一夜夫妻百夜恩……夠麼?”
“……”
封乾蹙眉不語。
柳笙避開男人凌厲的目光,視線落回手中:“唐大帥在南方政/府系統裡的權力勢力愈發做大,孫系的人不會真的相信你們父子倆斷絕關係各自為主的。一個唐大帥就夠他顧忌,你這些年更是把卞都握在了掌心,名為黑/幫實為軍/隊……——陳偉棟死在你手裡,你給了他一個再好不過的動手理由。”
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所以呢。”
“……”柳笙微微勾了唇,“北方政/府跟卞都和唐大帥的關係,這幾年愈發微妙,可若是矛盾一發,難免他們落井下石,更何況——”
更何況,如今他這個可以劃到北方政/府高層權力體系的間者在那些人眼裡大概已經“叛投”,眼見著一道缺口向著卞都唐大帥開啟……
“更何況什麼?”
“更何況我還該帶著王守嶽的人頭回北方政/府領賞才是。”
柳笙抬眸笑道。“你主南,我主北。……羽翼未豐前,暫且韜光養晦——如何?”
“……”
封乾皺眉,理智上來說,柳笙的話並沒什麼錯,兩頭開戰對於他來說絕不是什麼好的選擇……但他總感覺這人有什麼話是沒有說出來的。
柳笙似乎有些不耐了,笑容也涼下來:“……難不成唐少帥還想把我拴在你的床上不成?”
封乾頓眸看他,“……一個月,不要冒險。”
“遵命,少帥大人。”
柳笙輕笑轉身,到了門口卻頓了下步子,眼簾微垂,“……我都不記得,從什麼時候喜歡上你了。”
說完他不等那人反應,便抬步走了出去。
封公館的廣園裡,陽光明媚。
柳笙提著手中一個小箱子,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的書房。
一道身影赫然窗內。
他笑了笑,轉過頭去往外走。
……怎麼會是冒險呢,……送死罷了。
多少年前他義無反顧地跟著這個男人踏上卞都的這片闊土,興許那時他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吧。
乾者,天也。
他卻是甘願做他封天路上的一塊踏腳石。
只是不知道如今他沈家么子沈凡的一條命,是否足夠填得上北方政/府的那口深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