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
就在他們的眼底再一次流露出了些許的猶豫時,走在最前面的青年倏然頓住了步伐,然後於黑暗裡慢慢側身望了過來——
“我……已經給過你們很多次機會了。很可惜……你們似乎一次都沒有把握住。”
幾個人的臉色陡然大變,而此刻等到他們再想離開時,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莫名其妙地僵滯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青年抬起視線望了過來,藏在眼鏡後的那雙眸子裡,一個形狀詭異的像是某種符號的印記深深地烙印進了眼底深處。
而青年也沒有給那些人開口的機會,——這種情況下,即便是給了,那幾個年輕人大概也說不出什麼來,他們只能聽著那個清魅迷人的低啞聲線響徹在自己的耳邊——
“人類啊……從來都是這麼一種貪婪的生物……總有一天,他們會死在自己的這種本性之下。”
在那幾個人的耳邊,青年的聲音從這句話的第一個字音開始上揚,等到最後一個字落下,儼然如同古老的鐘聲穿過了洪荒大地,洪亮的聲響讓他們的大腦裡幾近轟鳴不清<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只是他們現在卻已經無暇去顧及自己的耳膜是否受損,因為在他們的眼底,原本站在一片黑暗裡的青年的身後,燦爛而近乎刺目的月華兀然從青年的腳邊開始映耀起來,青年的身體像是一點一點地被吞噬進那可怕的光華中,直到最後只有青年那張精緻而漂亮的臉龐露在這幾個人的視線裡,而那雙清澈的眸子裡,在這一剎那兀然滴落了兩滴血淚,順著白皙如玉的臉頰滑了下去,慢慢延伸出兩條裂縫般血紅的溝壑,如同最精緻的假面的龜裂,看起來驚悚而可怖。
終於,在幾個人無法承受的心理壓力之下,年輕人們兩眼一翻,齊齊地暈了過去。
一切光華就此褪盡,如同錯覺。
重新置身於黑暗裡的青年無聲地輕嗤了一聲,就要轉身離開,只是在身體側過了一個角度的時候,他的視線倏然頓住。
須臾之後,青年的周身騰起了一種近乎凜冽的冰冷氣場——遠不是之前面對那幾人的恣肆閒適——若有旁觀者在場,就會發現,青年周身幾米的空氣甚至因為青年身邊暴起的壓力而微微凝滯,空中劃過一絲絲驚人的火花或是雷光。
“……果然不愧是組織裡的一號獵手,即便是……你已經退役了這麼多年,你那敏銳的直覺和可怕的戰意依然如故啊……”
隨著這話音響起,一道身影像是憑空出現在了之前那幾個年輕人暈了過去的地方。
“……我說過,既往已已。我跟獵手組織已經沒有了半點關係。……你們不該再來招惹我,因為,這代價——你們承受不起。”
青年的聲音近乎是平鋪直述,不帶有一絲感情,只是他周身的那些冷冽的氣場已經完全消弭於無,似乎之前的可怕場景只是錯覺而已。
青年顯然已經從方才的剎那的情況裡冷靜下去,只是這樣的青年更讓來人感受到了一絲冰冷的契機。
“……何必動怒呢,一號。”
來人的眼裡飛快地掠過極深的一抹忌憚之意,只是他臉上溫和的笑容絲毫都沒有發生變化,儼然是在與一位舊年老友敘舊的模樣,然而話音卻陡然一轉——
“可是一號,在你的‘迷魅之瞳’已經被‘禁魔’封住了的情況下,你可能還動不了我,你覺得呢。”
最後一句雖然是問句,然而語氣上已然是陳述的架勢。
“……”
青年沉默了下。
……他的“迷魅之瞳”確實在他下定決心離開獵手組織之後,就已經被他親手把“禁魔”下在了此時戴在臉上的這副金邊眼鏡上,——這也是為什麼即便是跳舞,他也要閉著眼睛的原因——
……如果不是閉上了眼睛,那麼在之前的那座主題酒吧裡,至少有一半的人都要被送進城北的精神病院裡去,而剩下的人則只有死亡一條路可選——畢竟“迷魅之瞳”,是連獵手組織裡的頂尖獵手和那些血族皇族的直系後裔都無法抗拒的絕對力量。
“……你的導師一定是不合格的,相信嗎。”
青年清冷的聲音響徹著整條安寂的巷子,只是一剎那之後,他的身形就兀然從原地消失——就好像不曾存在過一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而站在昏迷過去的幾個人身旁的來人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