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內執法弟子面帶古怪地開啟了大門。
執法長老臉色肅然地走了出來,在看到那個如同青松一般立在門外的青年時,眼底還是劃過了一絲怔忪和遺憾、惜才交纏的複雜神色<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只是懷瑾的身後就是許多雙眼睛看著,執法長老即便想容情也難,索性肅然開口——
“親傳弟子懷瑾,你可知罪?!”
將身後半昏厥狀態的人甩了半圈,扔到了面前,懷瑾抬眸,波瀾不驚:“此人謗議師祖,所言不實,懷瑾身為仙門大師兄,出手懲戒無可厚非。”
這話音一落,那執法長老濃眉一揚就要說些什麼,卻被懷瑾不疾不徐地蓋過了話音——
“然懷瑾出手過重,將這位師弟打成重傷,應受宗門戒律懲戒,故前來領罰,候長老發落,絕無異議。”
說完,青年人不再多一字辯解,垂眸立在原地,一派不動如山的氣勢拔地而起。
“……”
執法長老眼裡的複雜情緒更甚,而實際上,他現在已經在心裡快要破了這麼多年的心境修養,只覺得恨那雲端裡的某位師祖恨得牙根癢癢——這麼一個完美無瑕的掌門接任者,這麼一顆天上有凡間無的仙家苗苗——怎麼就落進那隻……手裡去了?!
只是此時那麼多雙眼睛明裡暗裡地盯著,執法長老只能輕嘆了一聲——
“封真氣修為,哭風崖重笞三百清寒鞭。”
這刑罰一落,縱然是等著瞧好戲的圍觀弟子也愣了,回過神來都忍不住寒顫了一下——
哭風崖,別說是挨鞭子了,單是走進去那都是撕魂裂魄一般的痛徹骨髓……
清寒鞭,別說是在哭風崖,就是在那療傷止痛聖效的溫泉裡泡著都能讓人生生疼暈過去……
三百鞭,還要封去真氣修為……這是多大仇多大怨?
兩邊的執法弟子怔了得有兩三秒,見執法長老和懷瑾都沒有說第二個字,這才無奈地上前去將人擒了往哭風崖的方向走去。
之後再如何無人知曉——那些弟子再大的好奇心都沒膽跟去哭風崖感受一下。
只是那日,有人親眼見著青年人步伐雖有些不穩,還是獨力下了哭風崖。
而從那一日起,執法閣的所有執法弟子,無論修為高低,見到了懷瑾,總是一套完備的禮數做下去,尊稱一聲“大師兄”,等到那人身影望不見才收了禮數站直身去。
……
晌午之時,懷瑾才開啟了洞府的大門,步伐穩健地走了進來。
洞府中沒有人影,懷瑾卻絲毫不以為怪,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只是他剛把手中的千年青玉菇放在一旁的玉臺上,原本蜷在一側榻上的純白色的一團東西動了動,從中間攏起了點,一隻微尖的耳朵豎起來,隨之便是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睛。
下一秒,白色的影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準穩地落進了剛剛直起身來的青年人的懷裡。
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順勢纏上了男人的脖頸,黑葡萄似的眼睛裡帶著一點天生的媚/意和原主兒的慵懶,在青年人的懷裡輕蹭了蹭——
“我都餓了……你才回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而站在原地身形僵了一剎那的男人早就恢復了往日裡的神態,看起來絲毫不見怪地輕撫了下白狐身上柔軟油滑的皮毛:“我去料理,……師尊請再忍耐片刻。”
聽懂了潛臺詞的白狐在男人的懷裡抬起頭來,天生就帶著的媚/色讓對方也怔忪了一秒,然後懷瑾便聽得清和的男聲輕笑了一句——
“不,乖徒弟抱著我。”
“……”
青年的神色裡難得地劃過一絲無奈。
——身前這隻白狐的身形可絕算不得小,那毛茸茸的雪白色的大尾巴勾一圈便已經是蓋了自己滿肩,若是要抱著它料理菌湯,還不知道會不會一不小心把這言笑都勾人的白狐送進了鍋裡燉了湯呢……
只是還沒等男人再說些什麼,原本乖巧地攀在他懷裡白狐臉色卻變了,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裡浮起了些莫名的情緒——
“你的衣服……怎麼換了?”
男人看起來毫無芥蒂:“去藥園的時候弄髒了。”
“就算你只是煉氣期的修為,也不至於連個泥點都解決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