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蘇梓軒都在找各種理由不離開別墅,並且讓蘇熙留下來。兒子是自己生的,再看不出他的企圖,她就白帶他這麼多年了。
傅越澤對她冷冷淡淡,好像已經沒有以往的熱情,已經完全放下。但不經意的時候,她總是能感到一對炙熱而又銳利的目光在她身上,如影隨形。
這些日子她出外散步,帶軒軒去玩,去逛街時時常會有這樣的錯覺,有一個人經常跟在她的身後,在她看不到地方跟隨她,注視她。
她總是覺得傅越澤就在身邊。
這也是她極欲出國的理由。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她怕她因為太思念宸宸而出現幻覺,她曾經得過抑鬱症,她怕舊病復發。她需要離開這個讓她神經緊繃,不管走在哪裡,都會陷入回憶,還有錯覺的地方。
“傅越澤,過幾天我就要出國了,我帶軒軒一起走。”軒軒跑去幹別的,將蘇熙和傅越澤單獨留在了一起,沉默片刻,蘇熙和傅越澤說道。
“你說什麼?”傅越澤本來還冷著臉不理蘇熙,聞言,轉過頭來,蘇熙可以看到他額頭的青筋跳動,“蘇熙,你自己出國可以,你想帶軒軒和你一起走,休想!”
傅越澤一步步靠近蘇熙,雙目欲裂,聲音冷到了極點。
這個樣子的傅越澤侵略性十足,實在是太過可怕,蘇熙不自覺的後退兩步,低聲說道:“我只是和你說一下而已,並沒有徵求你的同意。”
無論傅越澤同意還是不同意,她都要帶蘇梓軒走的。
和傅越澤說一聲,是因為蘇梓軒對傅越澤的感情太依賴,想悄無聲息的將蘇梓軒帶出國,根本就不可能。
“你沒有徵求我的同意?”傅越澤嗤笑一聲,修長的手指抬起蘇熙的下巴,“的確,你從來都是自己做決定自己執行,生孩子,離開我,結婚,哪一樣你徵求過我的意見?我在你的眼裡算什麼?一個提供了精子的人?陌生人都不如?”
“蘇熙,你怎麼可以這麼狠,你自己不要我就算了,你還要把軒軒帶走!”
傅越澤的手捏得蘇熙的下巴疼痛不已,蘇熙別過頭,逃開他的桎梏。
“我有什麼辦法?”蘇熙覺得自己也受夠了,朝著傅越澤說道,疾言厲色的樣子,倒是比剛才的冷淡多了幾分人氣,“因為你,我帶著宸宸和軒軒逃到A城來,可是沒有用,我又遇到了你。我不願意待在你的身邊,那時候你做了什麼,囚禁我?我是個人吶,我不是動物,我有感覺的!因為你,我失去了宸宸,永遠的失去他。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你卻要和害死宸宸的罪魁禍首結婚!你讓我怎麼想,又要讓我怎麼做?你到結婚的時候都還在騙我,我以為能順利促成傅氏和年氏的合作,結果呢?”
“但凡你對我有一點點的心,你也不會那麼做!”說完這些,蘇熙也覺得自己一年裡真的活得太累,她疲憊的望著此時如雕像一樣僵在原處的傅越澤:“就算我求求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我真的已經受不了了。”
傅越澤死死的盯著蘇熙,頹然的後退兩步。
“你……真的再也不想見到我?”慘然的笑了一聲,傅越澤覺得一定是他前半生的日子過得太順遂太得意,這段日子,他嚐遍了這世間所有的苦。他甚至像個跟蹤狂一樣,跟在蘇熙的身後,為了不被她發現,閃閃躲躲。
他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已經完全不再是他自己了。
“是的。”蘇熙別過了頭,低聲說道:“不想。”
只是幾個字而已,卻像把刀一樣刺進傅越澤的心臟,一刀見底,血肉模糊。
“好,好。”傅越澤收斂起全部的情緒,渾身冰冷,面頰緊繃,“你走吧,蘇熙。”
“走了就不要回來。”一字一句,像是從齒縫中說出。
聞言,蘇熙逃也似的跑出了門,頭也不回。
她找到軒軒,二話不說,牽著蘇梓軒便走。
蘇梓軒不明所以,被蘇熙牽著走到客廳了才問道:“媽媽,我們要去哪裡?”
蘇熙沒有說話,她只想快快的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滿是傅越澤氣息的地方!
走出大門,走到花園,蘇熙還是一個字也不說。
蘇梓軒不斷的望著一直牽著他走的蘇熙,像是意識到什麼,忽然開始掙扎。
“媽媽,你要帶我去哪裡?我不走,我不要走!”
蘇梓軒停在原地,忽的甩開了蘇熙的手,大聲對著蘇熙說道。
蘇熙一怔,迅速伸手再次將蘇梓軒的手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