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實現不了,讓旁人怎麼看?
在所裡待了兩三天,馬哲雖有所準備,但比預想到的還要糟糕。期間,只有三個人進來諮詢,律師為了一兩百元的諮詢費爭得面紅耳赤。接了一樁離婚案,其所得報酬還不夠日常開支。如此經營下去,倒閉是遲早的一天。
馬哲本以為可以在這裡施展才華,卻沒想到找了一份比先前更清閒的工作,每天除了喝茶啥事沒有。
鄧學明看著如此業績,心急如焚。把擔子壓在馬哲身上,希望他能拉來一些業務。
拿人家的錢就應該給人家辦事,可馬哲離開閔陽快十年了,原先的人際關係早就斷片了。除了周謙、曹陽外也不認識其他人。鄧學明的意思他清楚,想讓他找找父親的關係,這可能嗎?
父親一輩子都是剛正不阿的人,歪風邪氣在他身上壓根找不到,更不可能以權謀私。無奈之下找到周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爭取到一樁勞動糾紛案件,讓鄧學明高興了好一陣。
從金盾可以看出,這行業競爭太激烈了。各式各樣的律師所遍地開花,多如牛毛,真正能賺到錢的也就那麼一兩家。這東西和醫院一樣,名氣越大越不愁客戶。名氣大都忙不過來,而沒名氣的閒的乾瞪眼,難以維繫。
馬哲本想著回來能找到自己的價值,結果大失所望。可這是他選擇的路,又能怨誰呢?
這兩天,馬哲從家裡搬出來,搬到位於公安家屬院的單元樓。畢竟年紀大了,且一個人過慣了,和父母親住在一起總覺得彆扭。再加上父親每天黑著臉,懶得看。
家屬院的單元樓是八十年代的筒子樓,老住戶都搬走了,大部分都租出去了。家裡並不大,僅有60多平,他一個人住足夠了。
這天下班,馬哲接到晏剛的電話,想約他出來喝兩杯。晏剛主動邀約,馬哲沒有推辭,按照指定地點來到一小飯館。
晏剛依然精神萎靡,鬍子拉碴,身上還有濃郁的海鮮味,吃不慣海鮮的還真受不了這味道。不過,晏剛是他的好友,馬哲並不嫌棄。
點了幾道家鄉小炒,買了兩瓶二鍋頭,倆人對面而坐,晏剛一直不出聲,而是一杯接一杯喝著酒。
馬哲攔著道:“剛子,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晏剛又一飲而盡,委屈的像個孩子似的落下眼淚,用袖管拼命擦著,淚水模糊雙眼,顫抖著手拿著瓶子倒酒,結果都灑到了外面。馬哲見狀拿過酒瓶為其倒滿,焦心地道:“剛子,咱倆從小長大,你有事就直說啊,別憋在心裡。”
“我妹妹昨晚又犯病了。”晏剛終於開口了,用空洞的眼神看著馬哲道:“這次比前幾次都嚴重,我在她枕頭下發現了剪刀,要不是及時發現,估計她就……”不等說完,晏剛泣不成聲。
提及晏楠,馬哲心裡同樣難受。過了許久道:“晏楠的病真的治不好嗎?”
晏剛嘆了口氣搖搖頭道:“該去的醫院都去了,醫生說找不到病因,只能依靠藥物來緩解。可不知有了抗藥性還是不管用了,這段時間根本不起作用。成宿成宿不睡覺,我們也得陪著,生怕她做出什麼傻事。”
以前馬哲壓根沒聽過這種病,後來在網上一查嚇一跳,患有此類的病人不在少數,已經成為我國的第二大疾病。神經系統本來就是複雜的系統,不像別的疾病那裡有毛病對症下藥,想要找出病因,絕非易事。
想到晏楠花一樣的年紀就飽受疾病折磨,馬哲不止一次無聲嘆息。安慰道:“不管怎麼樣,你們應該勇敢面對,不能放棄。隨後我給你問問我同學,看看哪裡還有比較好的醫療條件。”
晏剛抓著頭髮發狂,道:“馬哲,我真的受不了了。為了她,我至今不敢結婚,家裡債臺高築,我媽身體又不好,今天已經住了兩次院了。有時候想想真想放棄,可她畢竟是一條生命啊,哎!”
馬哲不知該怎麼安慰,畢竟沒發生在自己身上,理解不了對方的痛苦。過了許久道:“實在不行,把她送到精神病醫院吧。或許,對誰都是一種解脫。”
“不!”晏剛咆哮道:“我就這一個妹妹,我不可能放棄她。只要有一線希望,都會付出一萬倍努力為她醫治。去了精神病醫院就好嗎?萬一那一天我看不到她了,這輩子都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