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回到新買的宅院靜園的時候,園內已是燈火通明。
走到門口,就見到兩個家丁正滿面緊張的守著大門,並且偷偷觀瞧著街面上的行人。
街道上面已有許多人走了出來。
剛剛的動靜,沒有誰家還能保持平靜,都是點亮燈火,四處打聽情況。
“什麼人?”
一個家丁喝道。
相對於以前流民身份,一進寧家立刻吃穿不愁,每月還會下發一兩銀子的薪俸。
這些被挑選買回寧家來做家丁的,此時全都十分珍惜,簡直把靜園當成自己家一樣守著,警惕心別提多高了。
尤其是如今這種亂紛紛的情況。
“是我,別聲張!”
蘇辰笑著擺了擺手,止住兩個家丁的行禮,自顧自進了院子。
不過,
他還是高看了普通人的危險承受力,因為城外動靜、城內喧譁,此時靜園所有人都已經起來,一些丫環僕人正等在家主門旁,不敢相擾,卻是在擔心著。
其原因自然是沒見到主人出來,猜測著什麼。
見到蘇辰進了院子,他們全都迎了上來,老管家更是連滾帶爬,聲音顫抖著:“公子你受傷了,快快,大牛去請大夫,你們幾個,燒水準備。”
這是看到蘇辰身上血跡斑斑,面色蒼白,心裡大驚,卻不敢多問,連忙吩咐眾人做事。
“不用請大夫,沒什麼事情,燒點熱水,廚房做些飯菜吧,其餘人,全都散了……”
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再說,身上的傷勢其實是外傷,只要氣血運轉,吸收一些營養,很快就能好轉。
“是,公子。”
……
金華府衙後院。
寬大廳堂之中,幾支牛油大蜡熊熊燃燒,映得堂內恍若白晝。
一個長鬚及胸,滿面威嚴的中年人正坐在太師椅上。
他身前站著一人,身高八尺,雙眉入鬢,英氣十足。
“嶽嵩,城外山上情形不對,查清楚了嗎?捕快呢?”
“回大人,已經得到訊息,捕快們出了城,說是普渡禪院那裡佛祖降妖,雷霆大作……”
嶽嵩說到這裡,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對於這個說辭,他是不怎麼相信的,而且,他敢斷定,這位聶知府聶大人更不會相信。
“嗯,魏進被打成重傷,生死不知,而玉剛新任總捕頭,也是在養傷,唯一的捕頭洪琛今日跟狼牙匪首一戰,也是無有餘力,如今府衙根本就沒什麼得力人手,隨意應付著差事,也怪不得他們。”
聶文臻聲音平淡,並沒有什麼起伏,他顯然沒把府中的家將護衛當做府衙人手,只是問道:“城內呢?怎麼也是民心不穩四處喧鬧,按理說,外面就算再有妖魔,卻沒有波及到城池,怎會如此?”
“正要稟告大人,這城內百姓說辭倒是有趣,屬下派出多人走訪,卻是弄清楚了事端,原來是一些信奉普渡慈航的信徒,今日全都幡然醒悟過來,說自己以往是被禪院中的妖魔和尚所迷惑……此次清醒,是因為一位身著黑衣手持雷劍的書生模樣神仙滅妖之後,才得以脫身。”
嶽嵩把城內百姓的話轉述出來,一邊說著,面上神情十分嚴肅。
“哦?你怎麼看?“
聶知府被逗笑了,往日裡那些信徒的瘋狂,他可是聽說過的。
他還曾經派人去過福壽山探查,卻什麼也沒查出來。
甚至有幾位捕快,回來之後就變得信奉佛祖,也有些神經兮兮的,稱自己獲得佛祖感召,是真心誠意供奉。
這就有些難辦了。
民不舉,官不究,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說著普渡禪院的好話,聶文臻就算心有懷疑,也只能不了了之。
不過,他倒是偶爾聽說過,那禪院有時會發生信徒失蹤,
但也只是傳言,真憑實據沒有找到半點。
這事久了,也就習以為常。
只是內心深處,多少覺得有些不對,卻又不知道哪裡有問題。
“這麼看來,那黑衣書生反倒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聶知府笑道。
官府跟民眾不同,對於宗教這種蠱惑人心的勾當向來不喜,此時聽到普渡禪院出事,很是有些幸災樂禍。
“還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說。”見到知府大人心情不錯,嶽嵩遲疑道。
“說吧,除了這件大事,還有什麼值得你特意稟告的?”
“是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