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道婆?”
蘇辰冷哼一聲,他知道紅玉所說的道婆是怎麼一回事,並不是後世傳說中的修道之士,在金華民間這裡是對神婆的一種邪雅稱。
恰好,前身去搗毀的章臺祭壇也是王道婆管理的一個分壇,記憶中那神婆在附近極有名聲,連城中一些達官貴人,也多有延請入府請教者。
“難道,她看不上咱家的五十兩銀?”
蘇辰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輕聲問道。
涉及到神神鬼鬼的事情,寧大娘又去過章臺神那裡上香,不用問了,跟那裡肯定有關係。
五十兩銀可不是筆小數目,尋常人家一年都掙不到五兩銀子,一月生活所需也只是幾百文錢,五十兩銀就是一個家庭十多年的總收入。
寧家雖然有著幾十畝水田,寧老爺子在的時候也算是小小一個地主,但這些年來經營不善,寧家老小又是心善之人,被租戶一頓哭訴,心軟之下,有時連租子都收不齊全。
家裡並沒有什麼餘財。
這些日子以來,除了付給大夫的診費藥錢,這五十兩銀已經是寧家全部財產了。
如果那神婆還嫌不夠,開了海口,他們家的確是沒有什麼法子好想,賣了自家宅子都沒用。
“是的,王道婆說為了平息章臺神的憤怒,開口要五百兩,母親怎麼拿得出來?她暈暈沉沉的回到家裡,當晚就開始發病,徹夜痛苦,說是有人拿鞭子狠狠的在抽她。”
說到這裡,紅玉和寧採臣又開始垂淚。
寧採臣插嘴道:“最可恨是那熹和堂的大夫了,不但收了錢看不好病,反而胡說八道什麼咱娘是得了癔症,神志不清胡說八道,到最後竟然不肯過來瞧瞧。”
這年頭得了癔症,那可等於判了死刑,基本上是毀了,這叫他們怎麼受得了。
“我記得熹和堂是咱們家的產業吧,雖然是大伯一家在管理,年年也說虧錢,但也不至於東家有事了,連看病都不過來?”
“大伯說,這段時間為了你的病,醫館拿出了不少好藥,虧了不少,那些大夫都少了薪俸,有很大怨言,所以才不肯過來的。”
寧採臣期期艾艾的說道。
“好傢伙。”蘇辰簡直被氣笑了,這一家書呆子果然呆到了極處,不用問,這又是一樁謀奪產業的齷齪事情。
他的身體有沒有用過名貴藥材,只要稍加感應就知道了。
從身體的虛弱程度看來,服用的無非就是一些安神助眠的廉價藥草,又哪來的拿了許多好藥?
寧老爺子去世之前是遠近聞名的厲害大夫,為人四海,熹和堂就是他創立的。
等他意外去世之後,因為兩兄弟不通俗物,寧大娘就把醫館委託給他們的大伯,也就是寧老爺子的哥哥代為管理,商定每年分紅。
但是,在蘇辰殘餘的記憶裡,卻發現這些年他們家根本都沒拿過多少分紅,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二十兩左右。
聽大伯一家說起,是這些年市面上藥價昂貴,貨源緊張,醫館生意也不太好。
所以艱難維持著,沒有什麼利潤。
寧文靖和寧採臣等人卻都是相信的,甚至包括寧大娘,對大伯父子幾人都沒有半點懷疑。
這時,寧大娘生病了,熹和堂的大夫不來,大伯一家也不聞不問,蘇辰哪還不明白怎麼回事。
無非是眼著這個家要破落了,他們甚至連表面上的敷衍都不屑於做出。
不過,這事暫且顧不上去理會,先醫治寧大娘最緊要。
她身上的邪氣想要驅除並不算太難,蘇辰一根銀針就可以辦到。
難點是,他現在身體太虛,沒有氣力。
“我餓了,做飯吧,家裡有肉嗎?吃飽了有力氣就給孃親醫病。”
蘇辰轉頭問向紅玉。
“還剩最後一隻下蛋的母雞。”紅玉轉身就要去殺雞。
“不夠,還有沒有銀錢,採臣去買十斤肉食,多買點。”
蘇辰笑道。
紅玉茫然,沒有說話,她看了看屋角的大缸,心想連米都買不起了。
蘇辰視線一轉,就明白了,擺了擺手道:“罷了,先去把雞燉了,銀錢的事,等明天再想辦法。”
他的身體經過氣運洗禮,已經恢復成健康狀態,急需進補,肚子裡飢火炙燃,就象是有著數十張嘴巴在齊齊喊餓。
若不是靈魂意志力強大,控制著自己,恐怕早就眼睛發綠,見到什麼吞什麼。
就如有些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