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或者應該說她根本就不捨得讓夜奕難受。
雲乾涵捂著睡落枕的脖子,倚靠著門,看著湛藍萬里無雲的天空發呆,雙眼發直,腦袋放空,整個人看起來都呆愣愣的,可是她的心卻亂成了一鍋粥。
雲乾涵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初來皇宮,一身素白怪異長裙,長髮隨意披散,乾淨如白紙,不爭不搶來自未來,把皇宮裡的一切都當成電視裡才會看到的宮斗大戲的女大學生。
幾年後宮的生活,讓她對後宮裡的爭鬥已經看得十分透徹,甚至也對那些你爭我斗的事情都當成茶餘飯後的消遣戲碼了。
看著別人爭寵爭得頭破血流,她還能百無賴聊的和武則天討論對方下一步會打算做什麼,然後賭自己一頓點心,對方會如何,基本上她都很少輸。
對此雲乾涵還是很驕傲的,人心其實不難琢磨,難猜的是武則天的心。
雲乾涵喜歡坐在靠窗戶的位置看書,時常沉·迷·在書中回神的時候,不遠處武則天已經坐在那裡灼熱的眼神燙人的看著她,不知道多久了。
武則天可以一句話都不說,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兩米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她兩三個小時,也就是古代的一兩個時辰,動都不會動一下,雙眼痴迷的看著她,讓人看不出她那雙幽深的眸子裡閃過的光暈到底是代表了怎樣的意思。
不管雲乾涵和武則天說了多少次,武則天都依然如此,這讓雲乾涵十分鬱悶惱火。
不管是定力多好的人,都不可能習慣的了被人像狼看到了羊一樣,盯著你看,恨不得看到你骨子裡……
更主要的盯著你看的人,真的可能隨時變身成餓狼,將你這個沒有還手之力的小綿羊吃掉。
有時候武則天會讓雲乾涵有一種錯覺,那就是武則天已經把以前的種種全部想起來了,而她現在這樣有時間就盯著自己看,只是想在自己這裡找到確定的答案。
“陛下,你在看什麼?外面風大,很容易著涼。”紫巧給雲乾涵送來了小廚房剛剛用冰窖一早就準備好的冰塊,砸碎了,按照雲乾涵的說法,把冰塊砸碎,然後將芒果去掉果核果皮,碾碎成泥灑在弄碎了的冰上,裝在碗裡的芒果冰沙,人剛走過小廚房轉彎往福寧宮正殿方向的時候,就看到一抹明黃的身影,站在櫻花樹下,揹著光。
不需要看清那人是誰,紫巧也知道對方就是武則天,不說身形,就說衣服的顏色,還有那專注的看著福寧宮寢殿方向的神態,就足以告訴紫巧那個人是武則天了。
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雲乾涵發呆出神的時候,武則天會挑個角度最好,卻不會打擾到雲乾涵的地方,默默地遙望。
那種守護珍視,讓紫巧這個以忠誠作為生存目標的存在,都心中一片波瀾。
紫巧不知道自家陛下和寧妃到底用情多深,也不知道寧妃娘娘有什麼出眾的地方,可是她卻是知道,寧妃是武則天的心頭肉。
寧妃做事有時候十分的獨斷,性格也過於剛強,速來喜歡柔弱些的陛下,卻對寧妃情有獨鍾。
而且是那種今生與你牽手白頭,來生定然茫茫人海尋你蹤跡的感覺。
陛下不管朝堂多忙,每日的三餐都定然是要在福寧宮和寧妃娘娘要一起,若是實在太忙,就會讓寧妃娘娘去御書房陪王伴駕。
“多嘴!下去領罰。”武則天雖然看著雲乾涵的眼神依然含情脈脈,柔情萬種,可是說話的語氣卻是無情而冷漠。
因為被人打斷了欣賞佳人呆萌看天心情不是很好的武則天,自然是把脾氣發在了那個打斷自己的紫巧身上。
紫巧連忙雙手將托盤捧過頭頂,跪在了白玉鋪的地上。好心做壞事,這次的罰怕是躲不過了,只希望陛下看在自己伺候寧妃娘娘的份上,留自己個囫圇個啊!
許是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太大,神遊四方的雲乾涵回神,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正在努力討饒,求武則天輕罰的紫巧,閉了閉因為長時間出神,瞪的痠疼的眼睛,懶洋洋的開口“紫巧,芒果冰沙做好了還不送過來讓陛下嚐嚐,一會融了可就白費功夫了。”
聽到雲乾涵的話,跪在地上的紫巧如臨大赦,一張臉上都笑的開了花,武則天陰森森的看了一眼紫巧“這次就算了,再有一次,你就不用伺候了。”
扔下一句話,快步走到福寧宮寢殿門前,猿臂輕舒,將雲乾涵攬入懷裡,寵溺的點了點雲乾涵的面具下鼻尖的位置“他們都被慣壞了,連點尊卑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