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就一個值班的太醫,和陛下御用的楊太義。所以……”王喜甩了甩浮塵弓著腰,在正在純金打造的龍椅上坐著看奏摺的武則天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著。
武則天眉間動了動,將手裡的那些長篇大論的請安摺子隨手一合,扔在了玉書案上。
“退朝。”武則天甩袖而去。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王喜扯著自己亦男亦女的尖嗓子喊著。
大臣們叩拜之後紛紛下朝回府,大家都已經習慣這位君主的反覆無常。
只有國師下朝之後跟在武則天龍攆後面入了後宮。
“陛下,今天是十五,臣親手做了陛下愛吃的湯圓,陛下過去吃嗎?”國師琰搖著羽扇跟在龍攆旁邊,厚底的靴子踩在一寸多厚來不及清掃的青石地面上,發出吱吱的聲音。
“國師若閒暇無事,就跟著一起去看看寧妃!”武則天沒有說要不要去炎守宮吃湯圓,故左右而言其他。
“怎麼這麼慢!”武則天不耐煩的拍了拍歩攆的扶手。
自開啟始下雪,夜卿若就基本不出門了,屋子裡的炭火一天十二個時辰燒的旺,可她就是不肯穿厚重的棉衫,但是卻不曾有過病痛。
晨起的時候還不見她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這才多久的功夫,她就身體不適到要傳太醫的程度。
絕對不輕易喊病痛的人,現下竟然主動要看醫生,這可不只是反常兩個字能形容的。
武則天心急如焚的樣子看在國師琰的眼裡格外的刺眼。
自己心心念念喜歡了這麼久的人,現在滿心都是那個本來不該屬於這裡的人。
這算是報應嗎?
自己破壞了那個人的命運,而那個人破壞了自己對愛的希望。
“陛下,雪天難行,這已經很快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王喜看著扛著轎攆的宮人小跑,在旁邊回著話。
“陛下,剛御膳房來人說藏雨軒想午膳加一道清蒸桂魚,現在寒冬臘月進貢的桂魚數量並不多,而且按照每個宮裡的份例……”王喜話沒說完,武則天就一拍龍攆的扶手,抬龍攆的宮人們將龍攆落地,武則天從龍攆上走了下來。
“以後這種小事不必來問朕,寧妃想要什麼直接給她送過去。以後朕跟寧妃抬歩攆的都換成輕功不錯的侍衛。”武則天看著自己腳上的龍靴沒過了鞋底的白雪,雙眉中出現了豎紋。
今年的這場雪這麼大,雖然是瑞雪兆豐年,可是……
武則天的眼神有些遙遠,看向藏雨軒的方向,她不是這裡的人,第一次在這裡過冬,這麼冷的天,怕是受不住啊!
想著武則天已經腳下運起輕功“朕先去藏雨軒,你們跟著吧!”
說一說完,人已經沒了影子。
看著陛下遠去,王喜連忙招呼著伺候的宮人宮女跟上武則天。
國師琰也運起輕功緊緊跟在了武則天的身後。
武則天越牆而入,直接就落在了藏雨軒的寢殿門口。
“陛下?”守在門口的安嬤嬤看到一道黃影迎面,待來人站定看清楚來人是當今的皇帝陛下,才驚慌的行禮。
“行了,去準備午膳吧!”武則天看也不看一眼跪在地上安嬤嬤,掀開門簾的同時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落雪,推開門走進了藏雨軒的寢殿,隨手放下門簾,關好門。
剛一進屋子,武則天就心裡一陣不快,屋子裡有血的味道!
“陛下……”紫尋聽到開門的聲音,手裡正抱著夜卿若剛剛換下的沾了月事血的衣裙。
“寧妃怎麼了?”武則天雙眼沒有看向幔帳裡的人,而是緊緊地盯著紫尋懷裡抱著衣服上的鮮紅血跡。
她受傷了?
怎麼會受傷?
這宮裡處處危險,但是也不至於如此上的重,看來這裡也應該留些暗衛了。
“回陛下,娘娘月信來了。”紫尋低著頭回著武則天的問話。
“知道了。讓王喜拿月事帶來。再添幾個炭火盆,多拿幾個暖爐過來給寧妃放在被子裡,被褥多加幾床來。藏雨軒沒有,去內務府拿。”武則天的口氣不是很好。
紫尋點頭稱是,抱著夜卿若換下的衣服匆匆離開。
武則天看著蜷縮在床上捂著肚子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的夜卿若,雙眉緊皺,這裡果然太冷了,她的身體適應不了嗎?
或許自己真的應該去行宮住上一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