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鐘,馮衛東帶著分管刑偵的常務副局長王鋼、分管治安的副局長紀飛趕到了市委李睿的辦公室。此時,市委信仿局的負責人正在跟宋朝陽彙報工作,三人便在外面等候。
李睿給三人沏了茶水,馮衛東趁機一把拉住他,熱切的問道:“老弟,到底是什麼事?快給我交個底,我肝顫得不行啊。”
紀飛與王鋼也一起望著他。
李睿看向紀飛,小聲道:“是市裡出現了一批黑惡團伙,引起了宋書記的關注。”紀飛立時有所反應,皺眉道:“黑皮那夥人?”李睿點了點頭。紀飛看著他,暗想,這件事他還是反映給宋朝陽了,不過這樣做也對,尋常人可是收拾不了黑皮他們。
馮衛東問道:“就是鄭老瘸子手下那個黑皮?”紀飛微微點頭。馮衛東皺眉道:“他又鬧出什麼亂子了?”紀飛說:“這就不知道了。”
王鋼沒說什麼,緊鎖著眉頭,連著嘆了幾口氣。
馮衛東奇道:“老王,你嘆什麼氣?”王鋼苦笑道:“黑皮他們在市裡作惡不是一天兩天了,卻一直沒有打掉。今天引起了宋書記的注意,咱們失職的責任可是跑不掉了。”馮衛東奇怪的說:“是嗎?黑皮在市裡作惡來著?有嗎?我記得他在跟他乾爹鄭老瘸子學做生意啊。”王鋼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等了一會兒,市委信仿局長就走了出來,馮衛東等人起身跟他寒暄。
李睿進去跟宋朝陽通報了一聲,宋朝陽讓他叫三人進屋。
馮衛東等人在宋朝陽辦公室裡開會的時候,在市第一醫院的住院樓,楊鵬的病房裡來了一群不速之客。為首者赫然就是黑皮。
黑皮今年二十七歲,由於長得老成,膚色又黑,神情也非常兇惡,所以給人的印象就像是三四十歲的人。此人出道很早,初中輟學後就跟市北區一些流盲地痞混到了一起,慢慢混入了鄭老瘸子的勢力圈子。由於他能打,下手也狠,所以慢慢的脫穎而出,就成了鄭老瘸子的愛將,又拜了他為乾爹,從此就成了鄭老瘸子手下的驍將。
鄭老瘸子派他打理一座洗浴中心,不過此人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屬於那種典型的爛泥扶不上牆,再加上鄭老瘸子給他的薪酬不高,他對打理洗浴中心也就沒多少興趣。但是,他在洗浴中心的時候,倒是網羅了一批來自東北的亡命徒。這幫人個個心黑手辣,不出手則已,出手就是匕首砍刀,打得對方非死即傷,因此很短時間內就幫著黑皮打出了很大的名氣。
如今,鄭老瘸子下面,黑皮已經是一家獨大,甚至有脫離鄭老瘸子自立的趨勢。鄭老瘸子那家洗浴中心他也早就不去了,而是天天在地盤內到處勒索敲詐。此人天生就沒有上進心,從來沒想著由黑洗白,做點什麼買賣賺大錢,而是樂於黑道事業不疲。像他這樣混出名堂的黑道人物,別人早就金盆洗手去做正經生意了,就算假金盆洗手,也算是洗了手,只有他還在明目張膽的混江湖。當然,他這樣做也是有理由的,因為他天生就喜歡凌駕於別人之上的那種感覺。只有自己欺負人,沒人敢欺負自己,那種江湖我為王的快活讓他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也因此,每當遇到鬥毆打架的場合,他都喜歡衝在第一個。就算敲詐勒索這種小弟都能做好的小事情,他也事必躬親。於是,他今天第二次來到了楊鵬的病房裡面。
昨天晚上接到乾爹兼老大鄭老瘸子的訓教電話之後,黑皮就被激怒了,一是因為被已經退隱江湖的老大訓教,在眾弟兄面前很是沒臉;二是因為楊鵬不老實,竟然揹著自己託關係找到了自己老大,透過老大向自己施壓。特麼的,自己生平最恨的就是這種背後告黑狀的傢伙。是可忍孰不可忍?本著出氣的想法,他就又找上了楊鵬。
楊鵬所住的是雙人病房,他住裡面那席夢思,外面一席夢思被另外一個病人住著。黑皮等人凶神惡煞的走進來,外面那席夢思的病人與家屬先就嚇壞了,忙低目垂眉,不敢說話,生怕惹禍上身。
楊鵬媳婦正背對著屋門坐在席夢思邊玩手機,楊鵬則在發愁今天黑皮找過來該怎麼辦。李睿昨天找鄭老瘸子規勸黑皮之後,並沒有給他打來電話,所以他就不知道這事已經有了緩解。當然,就算他知道了也沒用,因為黑皮再度找上來了。
餘光瞥見一群黑壓壓的人影走了過來,楊鵬下意識抬頭看去,一看為首之人是黑皮,就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左手伸到屁股下面的枕頭之下,攥住了讓媳婦買來的水果刀。
黑皮大搖大擺走過來,站在席夢思尾,面帶殘酷的笑容,瞥了楊鵬一眼,見他已經被嚇得臉色驚惶,心中就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