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姑用力回奪,叫道:“反正不是你的,你給我鬆手。”她旁邊的夥伴瞪著李睿道:“你是幹嗎的?你再搶我可就喊啦,有人搶東西啦,救命啊,來人啊,有人耍流盲啦……”
李睿聽了這話,只氣得差點沒暈過去,抬眼看去,見從堂屋裡跑出幾個女人兩個男人來,這幾個人咋咋呼呼的叫道:“哪呢?誰耍流盲了?”“揍死他,特麼的,敢在咱們村耍流盲。”“就是,打死他!”
李睿只氣得都快哭了,雖然不懼與這些人打架,卻也不願意因此事跟他們發生衝突,就鬆開了手,大聲叫道:“你們都是什麼人?誰讓你們過來搶禮品的?你們有沒有素質啊?”
這些人裡有人認識李睿,一眼就認出他來,驚惶的低聲道:“這是白天主持開會的那個市領導,禮品好像都是他買的,他來了咱趕緊走吧。”此言一出,這五六人爭相跑了出去,連帶那兩個村姑,很快跑出院外沒了影。
李睿也不好追他們,氣急敗壞的衝到堂屋裡一看,放置禮品的角落空空如也,只剩一個大大的空袋子與一個空紙箱子,不用問,僅存的那些禮品是被剛才那些人哄搶了,只氣得大罵了一句:“特麼了隔壁的!”說完用力一拍桌面,發出一聲大響,震得屋頂上落下不少灰塵。
他氣憤憤的想:“老子大老遠從市區趕過來,是一心一意為你們脫貧致富來的。你們自己思想落後、意識懶散,還要老子去買禮品來刺激你們的積極性,到頭來你們領會不了老子的深意不說,反而如同竊賊土匪一樣將禮品一搶而空,哪有你們這麼幹的呀?你們特麼的就只看到眼前這點好處了,真是活該受窮,就你們這種狡詐貪婪的小農意識,就算扶你們一輩子也扶不起來!老子特麼真是瞎了眼,竟然心甘情願的幫你們扶貧!”
他悶悶的發了會兒脾氣,心中忽然一亮,村委會與村黨支部在一個院子裡辦公,對於小龍王村的村民來說,就相當於基層政府了。政府那是什麼地方?莊嚴神聖,代表著權力,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嗎?別說晚上鎖門了,就算晚上不鎖門,又有哪個村民敢隨便來這兒亂闖?更別說是進來哄搶禮品了。村民們既敢哄搶禮品,不就同樣可以哄搶其它的財物?村幹部們會答應嗎?可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在眼前發生了,看來,這件事遠沒有自己所看到的那麼簡單,說不定,這裡面還有某些村幹部的影子。要不是他們默許或者暗中攛掇,哪個村民不開眼敢上這裡來搶東西?而且一來就來這麼多?
正想著呢,村治保主任從外面跑了進來,見到李睿在屋子裡發呆,驚訝的問道:“李處長,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李睿回頭看他一眼,道:“村委會晚上不鎖門嗎?”主任說:“鎖啊,不過今晚我值班,剛才有人叫我出去,向我反映家裡的羊被人偷了,我就去他家裡看了看,出去的時候沒鎖門,這不剛回來,一看門大開著,就知道不對,趕忙跑進來,結果就瞧見你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李睿淡淡的說:“今天開會剩下來的那些禮品都被人搶了。”
主任大吃一驚,瞪大牛眼,張開大嘴,下巴都要掉下來似的,一副白日見鬼的可怖模樣,表情略顯浮誇。
李睿定定的看著他,暗想,說不定就是這個老小子做的內賊,假作被人叫出去有事,趁機把門放開,暗地叫自己的親戚街坊過來哄搶禮品,大家多少佔點便宜,反正法不責眾,就算此事被自己知道估計自己也說不出什麼來,難道真能報警嗎?
主任問道:“都是誰搶的呀?李處長你都認識嗎?”李睿心裡暗哼一聲,暗罵,特麼的,你當老子是村長了嗎,還都認識嗎?老子一個都不認識!心裡這麼想,嘴上卻道:“認識幾個,改天見到我可以認出來。”主任聽了臉色一變,道:“是嗎?那你跟我說說,都是誰,我這就去找他們,讓他們退回禮品。”李睿冷嗤一聲,心說你特麼說得倒是簡單,哦,搶走了我的禮品,你讓他們給我退回來就完了?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冷笑道:“退回來就完了?”
主任陪笑道:“不然還能怎麼樣?這麼幾塊錢的東西,也不值得報警吧。李處長,你覺得呢?”李睿點了點頭,心想,對,你們肯定都是這麼想的,所以才吃得我死死的,暗歎口氣,心說要不是老子身負要職,非得在這件事上跟你們死磕到底不行,她媽媽的,佔便宜佔到老子頭上來了,真當我年輕人傻好欺負?道:“嗯,也只能這樣了。”主任就笑道:“那這事就交給我了,李處長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我看看能追回多少,不過我可不敢打包票,要是他們已經用了,也就不好往回要了,因為要回來也沒用了,是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