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先是嚇了一激靈,緊跟著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心說難道我李睿好欺負嗎,你特麼一條破狗整天嚇唬我,今天我非得給你點教訓嚐嚐不可,也不吱聲,揮舞手中的樹棍衝它打了過去。
這柴狗倒是機靈得很,見他手裡有武器,鼻子裡發出“哼唧”的認慫聲,轉身就又逃回了衚衕裡。
要以著李睿的性子,一定要追進衚衕,狠狠打它兩棍子才能出氣,不過還要給凌書瑤找大夫,哪有空跟這個小畜生糾纏?何況剛才走錯了路,多走了不少冤枉路,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說不定凌書瑤早疼得忍受不住了呢。因此,只能悻悻的繼續趕路,不再理會這條破狗。
又走了七八分鐘,終於找到了村小學門口,再往斜對面一看,倒是有個門臉房,也看不到什麼診所的招牌,估計村裡的小診所也沒什麼招牌吧,快步走過去,張望幾眼,見這座門臉房早就熄了燈,裡面黑糊糊的,如果只從外觀上看,是看不出這是一座診所的,但是站在這裡,能夠很清楚的嗅到酒精與各種藥劑的味道,透過這股子味道應該可以判定診所就是這兒了吧。
他走到門口,敲響了房門,沒人應聲,又用手推了推,房門是從裡面鎖著的,根本就推不動,看看手錶,此時不過晚上七點出頭,山裡村民晚上睡覺早也不會這麼早睡覺吧?又敲了幾下,還是沒人開門,皺起了眉頭,左右望望,見這座門臉房似乎是院子裡的南房改出來的,因為房子左右就是兩道高高的圍牆,心中一動,圍著這堵牆轉了起來。
果不其然,與他猜想的一模一樣,沿著這堵牆先往東後往北走了幾十步,就看到一家大大的宅院,而且很快就找到了大門口,至此,終於確定,這座診所就是這家家主用南房改出來的,平時看病救人就在這座南房裡面,至於吃喝住宿,自然是回到院子裡的北房。這麼早診所就關了門,估計那個大夫、應該也就是這家宅子的房主,回北房吃飯去了吧。
李睿走到門口,見兩扇大門緊閉,大門上的一扇小門倒是開著,裡面安安靜靜的,往裡望,能看到北房亮著燈,有燈也就有人,心裡也就有了數,高聲喊道:“有人嗎?有人在家嗎?”
裡面暫時沒人應聲,狗卻搶先叫了起來,“汪汪汪”,叫得令人心煩意亂。
李睿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棍子,擺出了攻擊的姿勢,還好院子裡的狗只是亂叫,卻沒有出來,就又喊了幾聲。
過了一會兒,從北房裡走出一箇中年婦女,叫道:“誰呀?”李睿道:“我找大夫。”那婦女道:“他吃飯呢,什麼病啊,著急不?”李睿問道:“我能進去嗎?”那婦女笑呵呵地說:“能啊,怕啥,進來吧。”李睿怯怯的問道:“狗拴著呢嗎?”那婦女道:“拴著呢,在籠子裡呢,進來吧。”
李睿走進去,見到西牆根那裡,一條黑狗被圈在籠子裡,說來也奇怪,自己沒進門的時候,它叫起個沒完沒了,等自己進了院子,它反倒不叫了,也不知道它什麼心理,快走幾步,來到北房門口水泥臺的臺階下面,見這婦女左手裡一塊烙餅,右手裡一雙筷子,嘴裡還在咀嚼著,顯然就是正在吃飯的節奏,歉意的說:“對不起啊,耽誤你們吃飯了。”
婦女爽快地說:“沒事,說吧,啥病?”李睿道:“我同事上廁所不知道被什麼叮了一口,疼得都站不住了,我想請大夫過去瞧瞧。”婦女帶著他往屋裡走,道:“進屋說吧。”
李睿跟她走進堂屋,見一個身形瘦削、三四十歲、頭髮有些邋遢、一嘴小鬍子的猥瑣漢子正坐在圓桌前吃飯,除此之外,屋裡再無旁人,實在不敢相信這就是大夫本人,訥訥的問道:“你就是診所的大夫?”這漢子停下手裡的筷子,看著他斯斯文文的說:“說吧,哪不舒服?怎麼大晚上趕過來了?”李睿就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這漢子輕描淡寫的道:“讓蠍子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