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掉,李睿看著已經起身的袁晶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半響才道:“出大事了,我得趕緊走。”袁晶晶疑惑地問:“我剛才聽說劉麗萍殺人了?就是你那個前妻?”李睿點了點頭。袁晶晶又問:“她怎麼去勞教所了?”李睿嘆道:“唉,一言難盡,寶貝,我得先走了,回頭再跟你說,我……我還能再回來嗎?今晚?”袁晶晶說:“為什麼不能?你辦完事就回來吧,我等你。”李睿非常歡喜,忍不住把她抱進懷裡,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袁晶晶道:“你要去市公安局?要不我送你過去吧?”李睿道:“千萬可別,你的人跟車都特別扎眼,我可不想讓人知道咱倆在一起。你就在家裡等我回來吧,估計不會太久。”
兩人抱了一抱,李睿拾起公文包,又從後門出去,繞出小區,打了個車趕奔市公安局。
他趕到的時候,劉家一家人都已經到了,平時一向沉穩老練的劉樹春也是臉色急慌慌的,至於馮愛花,已經泣不成聲,正被大女兒劉麗英扶著,母女倆不停的抽泣著,給這寂靜幽深的黑夜增添了幾分悽傷的味道。
劉樹春見李睿趕過來,不無喟嘆,迎上一步道:“小睿,實在不好意思啊,這麼晚了還要耽誤你的休息時間。”李睿暗歎口氣,道:“叔叔你別客氣,我跟麗萍雖然離婚了,到底還有情分,碰上這種事,怎麼可能不幫忙呢?”說完這話的一剎那,心中也明白了,自己為何對劉麗萍產生不了幸災樂禍之心,原因無它:婚雖然離了,情分還在,哪怕平時劉麗萍對自己再怎麼死纏爛打、敲詐勒索,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夫妻情分還在,這是無法輕易割斷的。
“唉,想不到劉麗萍以怨待我,我卻要以德報她,除了說句心太軟之外,還能再說什麼?”
也沒空寒暄,四人就往門裡走。
門房裡看門的老頭從窗戶裡喊道:“幹什麼的?”李睿道:“進去找人。”
這個老頭正是上次攔著李睿的車不許進的那個,他記性還挺好,那次跟李睿打過交道之後,就記住了他,此時再次見到,還能認得出來,笑呵呵的從屋裡走出來,道:“我記得你,你在市委辦公廳工作,跟我們局辦主任沈元珠是老朋友,對吧?”李睿微笑說道:“您老人家記性真好。”老頭擺手道:“有事就趕緊忙去吧,不用客氣。”
四人腳下飛快,走進大院後,很快又進了大樓。
通知劉家這個訊息的是刑警支隊一大隊的人,於是四人進樓以後,一路循著一大隊辦公室走了過去。
來到一大隊辦公室,劉樹春跟裡面的人把情況一說,這人公事公辦的說:“家屬可以見一面,但是隻能去一個。另外,我再把具體情況跟你們說一遍……”
聽完這人的介紹,李睿與劉家三人全部鬆了口氣。原來,劉麗萍並沒把人扎死,只是紮成了重傷。當時那人暈厥過去,大家都以為她已經死了,後來救護車來了之後,經過一番緊急搶救,她就又神奇的活了過來。也幸虧她活轉回來,要不然劉麗萍這回就不好辦了。
具體情況是這樣的:今晚上劉麗萍心情不好,宿舍組長讓她洗衣服的時候,她嘟囔了幾句,那個組長就不高興了,糾集了手下五六個人,一擁而上,先是把她剝了個精赤,扔到茅坑上面,用涼水潑她的身子,又用腳踢她的胸部與下邊要害。往日裡劉麗萍也就忍了,可是今天心情實在不佳,被這些人欺辱過火,忽然間就爆發出來,爬起身跟這些人廝打在一起。可是好虎難架群狼,她很快就被這些人打得鼻青臉腫,口鼻冒血。後來,她實在被打急了,無意中摸到了自己的牙缸子,從裡面抽出牙刷,反握住,用牙刷柄當做匕首亂扎亂捅。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寸,一下子就從欺負她最狠的副組長的左眼窩裡紮了進去。那個副組長大叫一聲,仰面摔倒在地,左眼瞎了的同時,鮮血噴濺而出,在地上翻來滾去的折騰哀嚎,過了會兒就不動了,把眾人嚇了個夠嗆……後來,就有人叫來了管教,管教又趕忙通知市公安局。市公安局就派人把劉麗萍抓了回來。
那個副組長折騰了一陣後就不動了,所有的人都以為她被劉麗萍扎死了。畢竟,眼窩那是何等要害所在,直接連通著大腦,被牙刷子扎進去,還想活下來?所以當時刑警支隊派人通知劉家的時候,就告訴他們是劉麗萍殺了人,而非傷了人。直到後來,從醫院急救中心那裡得到訊息,才知道那個副組長只是重傷,並沒有死。
聽說了這個不算是好訊息但勝似好訊息的事實之後,馮愛花與劉麗英母女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眼淚也就止住了。
劉樹春躊躇一陣,道:“小睿,要不你去見麗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