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出去後,得到的是移動服務檯小姐標準的提示語:“您撥打的使用者不在服務區,請您稍後再撥!”
當地警方帶隊的警官走過來,操著濃重的滄南口音問道:“怎麼樣,能聯絡上你同事嗎?”秦大明落寞的搖搖頭,道:“可能是他手機沒關閉飛航模式,也可能是……他已經被人帶到一個沒有訊號的地方了。”
他說話的時候,在這個小漁村東邊的海上,一個人形物體正在海面上浮浮沉沉,隨著浪濤,時而往深海里飄一會兒,時而往岸邊來一會兒,漸漸的遠離了海邊……在更遠一些的地方,海天交際處,那裡漆黑一片,迷茫昏澀,什麼都看不清。
而與此同時,在滄州往北去的高速公路上,一輛老款的桑塔納兩千轎車正在疾駛著。車裡坐著大炮三人。
開車那人已經困得不行,為了時刻保持清醒,就特意沒話找話說道:“炮哥,你不是說,老大讓咱把陳東華的屍體沉到深海里去嗎?咱們就把他扔到海邊了,可是海邊水太淺,而且很容易把他衝回到海灘上,很容易被人發現啊?”大炮正在閉著眼睛養神,聞言淡淡地說:“發現不發現他的屍體,對咱們來說還要緊嗎?”那人道:“怎麼不要緊?要是沒人發現,那就沒有人知道陳東華已經被咱們幹掉了,更不知道是被咱們幹掉的。”
大炮冷笑一聲,罵道:“你特麼就是個白痴!我問你,秦大明已經跑了,他跑了肯定要報警,只要他報了警,你覺得狗子們還盯不住咱們嗎?”那人恍然大悟,叫道:“哎呀,是啊,我怎麼想不到這一點?呵呵,還是炮哥你聰明啊。”大炮說:“老大讓咱們把他沉到深海里的目的,是不讓人知道他已經死了,同時也不會暴露出咱們來,但是現在,咱們已經提前暴露了,那把他沉到深海里去還有什麼意義呢?狗子們只要追著咱們就行了,逮著咱們還不知道他的下落嗎?就憑你們倆小子的窩囊樣,被抓後肯定得坦白從寬啊,那就算把他沉到深海里又有什麼用?當務之急,還是跑路要緊。”
那人就陪笑道:“不會的不會的,炮哥你也忒小瞧我了吧。我這個人沒什麼大出息,最大的出息就是講義氣,絕對不會出賣炮哥你的……”大炮不耐煩的揮揮手,道:“少廢話,專心開車,早點趕到內蒙藏起來。我就特麼不信了,狗子們還能追到內蒙古去?”
次日上午,宋朝陽與李睿從馮衛東那裡得到了幾個訊息:市局刑警支隊一大隊的幹警已經趕到黃驊當地,接上秦大明後正在返回途中,估計下午能到青陽;滄州黃驊警方對小漁村展開搜捕,沒有發現那三個殺手的蹤跡,估計已經潛逃。最後一個訊息最是令人震驚:小漁村一位漁民,在駕駛自家船隻出海捕魚的過程中,在距離海岸線三海里的地方使用拖網作業,無意中撈起一具男屍。他駕船回到岸邊報警後,經過當地警方與青陽警方聯合確認,屍體正是失蹤不見的陳東華。透過屍檢,發現他是被細繩索或者鐵絲鋼絲之類的繩套類工具勒死的,死後被拋入海里。
這下情況就複雜了,市局不僅要負責將陳東華屍首運回來,還要通知陳東華在隰縣的家屬來市裡認屍,好在目前基本已經確定,他就是被孟三金指使手下幹掉的,倒也不用另立新案,直接追捕孟三金與他那三個手下就對了。饒是如此,孟三金等人卻不是那麼容易抓到的。市局以馮衛東為首的專案組幹警們肩頭一下子就覆上了沉重的擔子,所有人都知道這件案子是市委書記親自吩咐下來的,因此心理壓力極大。
陳東華被從海里撈出來的情況是莊海霞所不知道的,李睿為免增加她的心理負擔,就沒告訴她這件事。
讓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陳東華的死僅僅是一個開始,到中午時分,又一個驚天動地的訊息從隰縣方面傳來:隰縣安監局長海富民從安監局大樓頂樓四樓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此事發生之後,不只是隰縣方面震動,在青陽市區裡面也生出了不小的波動。
下午,宋朝陽為此召開了緊急臨時常委會,專門研究討論黑窯溝煤礦這件事。常務副市長賈玉龍帶領市政府派出的調查組,本來正在隰縣黑窯溝村調查礦難的事情,也被叫了回來。
短短兩天時間,隰縣已經死去了兩名政府官員,又有一名險些被殺害,作為隰縣上級管轄部門的青陽市委市政府,也有著拋不開的責任。而構成市委市政府的主體是人,說白了的話,其實就是這十一個常委。他們也自知責任重壓力大,因此常委會開始之後,都是表情凝重,垂著頭不說話。
宋朝陽見眾人都不言語,就開始點將:“賈市長,你上午還在隰縣,先說一說,你所瞭解到的海富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