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知者不怪”的名頭,能得到從輕處理,否則的話,不說方青雲那兒,局長孟術海那兒一怒之下,就可能當場擼了他的官帽。中隊長的官帽雖然不算特別有權勢,但也是打拼了好多年才戴上的,要被擼掉可要心疼後半輩子的。
“叭”的一聲,卻是孟術海忽然揚手,打了梁剛腦瓜一下子,隨後又跟了一腳上去,踹得梁剛倒退幾步,嘴裡罵道:“我讓你不知道他是副縣長!你他麼不知道還不會問問啊?啊?還有,你這話什麼意思?對方如果不是副縣長,你就可以隨便拘留了是嗎?啊?你跟我說說,你憑什麼拘留人家啊?”
梁剛被他又打又踹,倒是不疼,但還是做出一番痛楚樣子,呲牙咧嘴,苦著臉搖頭道:“不是,不敢,局長,我怎麼敢隨便拘留人呢?別管對方是什麼身份,我要是沒有原因,怎麼可能拘留他,那是知法犯法啊,我這點覺悟還是有的。我之所以拘留李縣長,是因為他……他罵我,對我進行侮辱,還威脅我,公然威脅,中隊的同志都可以作證的……”
同一時刻,在縣城西郊五里外縣拘留所的大院門口,孟術海的秘書許光駕車趕到,及時攔下了押送李睿前來的城關派出所的警車。敢情梁剛(也就是之前在刑警中隊辦公室裡那個和李睿怒懟的中年警察)真派下屬把李睿送到拘留所來了,還給他辦好了拘留手續,如果許光來晚一步,李睿就真要嘗試人生中第一次被拘留的滋味了。
“李縣長,讓您受驚了,我代表縣局、代表孟局長,向您表示真摯的歉意,希望您別生氣。也請您放心,就此事縣局一定還您一個公道!”
把李睿接下車後,許光如是表示了一番,既致了歉,又表了態,一番話說得有條有理、全面周到,令人聽了心裡很舒服。
李睿打量了下許光,見他二十五六歲年紀,身形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頭髮不長帶著些自然捲,長得白白淨淨、文質彬彬,是個不帥但很有書卷氣的男子,不由得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微微一笑,道:“我沒受驚,這本來就是我已經預見的變化,受驚的另有其人。你好,你是?”
許光也已經打量過李睿,見他年紀比自己大上五六歲,年輕中透著幾分成熟,身材高大,面相俊朗,身上縈繞著一股子令人心折的氣質,說話溫和開朗,沒有半分副縣長的架子,心裡也是暗暗敬佩,道:“我叫許光,在縣公安局辦公室工作,孟局長聽說了您的事情以後,第一時間派我過來攔截,所幸我來得及時。現在我送您回縣裡吧?”
“許光你好!”李睿主動遞手給他,要和他握手,點頭道:“好,麻煩你了。”
許光見他平易近人,溫和可親,受寵若驚的和他握手,心中暗想,這位副縣長可真是一點架子都沒有。
二人上了許光開來的車,由許光駕駛,駛向縣城。路上許光給孟術海打去電話,向他彙報已經救下李睿的事。
李睿等許光打完電話問道:“孟局長現在在哪?不會是在城關派出所吧?”
許光道:“您猜對了,他正在城關派出所親自調查這件事,縣委方書記也在。”
李睿笑了笑,道:“那好,你就把我送到城關派出所,我要看看孟局長給我一個什麼樣的公道。”
許光答應下來,先是默默的開了一會兒車,隨後小心翼翼的問道:“李縣長,您是怎麼被城關派出所拘留的呀?”
李睿道:“這事說來話長啊,過會兒見到方書記和孟局長再說吧,你可以聽一下。”
他說完這話,忽然想到,這個許光應該是孟術海的秘書,就算不是秘書,至少也是親信,既然如此,自己可以問問他,孟術海到底有沒有就崔廣麗一家受害案和城關派出所打招呼?按那個囂張跋扈的刑警中隊長話裡的意思,這個招呼好像是沒有打下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是孟術海對自己存在敷衍慢待甚至是欺騙,自己也就要認真考慮與孟術海今後的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