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恣意狂放,而多了幾分娟麗之態,幾百個字湊在一起,倒也別有一番秀美氣象。
李睿看向落款,上面寫的是:墨詩書於辛酉夜半。旁邊蓋著一個鮮紅的印章,上面的四個字不知道是隸書還是小篆,只認識裡面的一個“之”字。
文墨詩見他望著這幅作品欣賞,道:“信手塗鴉,你別笑話。”
李睿擺手道:“我哪敢笑話你?我寫字自問也不差,但是比起你這等書畫世家子弟,還是差得遠。依我看,你這書法水平就算沒有書聖九分功力,也有八分了。”
文墨詩被他誇得直笑,搖頭道:“你夸人都不會誇。從古至今,寫字的人裡,沒一個敢拿自己跟書聖相提並論的。你這不是誇我,是罵我哪。”
兩人說笑幾句,文墨詩問道:“喝茶還是什麼?”
李睿說:“什麼都不用麻煩了,還不渴呢。”
文墨詩道:“那我替你做主,喝茶吧。我新做的花茶,味道還不錯。”說著話,從櫃子裡摸出一小罐茶葉,給他沏茶。
茶水泡好後,李睿接過女主人親手送上來的茶碗,輕抿了一口,果然是花茶,但不知道是什麼花,味道很清新也很怪,與常見的那種茉莉花茶大相徑庭。
“這是什麼花茶?”
文墨詩道:“紫荊花。”
李睿哦了一聲,又問:“你剛才說是你自己做的?怎麼做的?”
文墨詩答道:“怎麼做?很簡單啊,先去山裡採回含苞待放的紫荊花蕾,然後跟綠茶茶胚一起炒制焙乾就做好啦。你要是喜歡喝,走的時候帶一半回去吧。”
李睿搖了搖頭,道:“還是留你這兒吧,以後我想喝了就過來找你。”
文墨詩聽了這話,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時而歡喜時而惆悵,時而又落寞,但最後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笑意,轉身走到茶几前,拿過剛才放在上面的禮物盒子,從中取出那條黑珍珠項鍊,把玩了一忽兒,邁步走到李睿身邊。
李睿揚起眉毛看著她,意帶詢問。文墨詩把項鍊遞給他,似撒嬌似懇求的道:“給我戴上。”
李睿心頭一跳,立時想起之前在衚衕裡被她挽住胳膊的親密動作,凝眸看向對方的眉眼,發現她眉梢眼角都帶著顯而易見的溫情,發現這一幕後,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口中口水分泌速度突地加快許多,忍不住的連嚥了兩口,接過她手裡的項鍊,看著她潔白修長的脖頸,心裡既有幾分躍躍欲試,又有點癢。
文墨詩大大方方的坐到他身邊,側過身正對著他,微微仰起尖尖的下頜,示意他可以戴了。
李睿心頭怦怦直跳,雲裡霧裡一般的解開項鍊鎖釦,兩手各執一端,湊過去輕輕繞過她的玉頸,在她脖子後面系起來。文墨詩又配合的向前低頭,給他看到頸後,方便他扣上。
十秒鐘不到,項鍊已經扣好,李睿等文墨詩抬起頭來,又輕輕整理下項鍊兩邊的長度,做好對稱,這才收手,看看她戴上這條項鍊的效果,很自得的點點頭,讚道:“很漂亮,也很有氣質,還很高貴。”
文墨詩帶笑看著他,問道:“你在誇項鍊,還是在夸人?”說著話,低頭看了看那顆大大的黑珍珠。
她這個問題稍嫌曖昧,李睿聽後就覺得臉孔發燒,而且很久很久沒有產生這樣的感覺了,心裡非常納悶,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能帶給自己這種感受?難道自己喜歡她?訕訕地說:“當然是人。”
文墨詩似笑非笑的覷著他,妙目中光彩流動。李睿與她對視片刻,心跳越來越快,都快從腔子裡跳出來了,想要告辭離開,卻又捨不得;可是不走吧,又特別難受,真是左右為難。
正在這時,文墨詩起身走進裡屋,甩下一句話:“你喝完茶水進來找我。”
李睿愣住了,看看茶碗裡的半碗茶,再看看她進入的房間,也不知道怎麼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最早和張旖嫙認識時發生的一幕。當時張旖嫙為了報復老公於南,故意引誘李睿回家,要和他逢場作戲,但被拒絕了。李睿現在有種感覺,文墨詩好像也在玩這一手,她今晚的表現已經夠反常的了,往日裡的她冷淡孤傲,今天卻是溫柔多情,現在又來這麼一手,很難不令人懷疑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