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正陽北大街南頭兒、也即從李睿老家所在小區西門出來後左拐四五百米遠的地方,一家窗簾店的門口,有個醉駕的司機,駕駛一輛賓士從南往北以高速行駛,結果暈頭暈腦的開出機動車道,衝入路邊散步的行人堆裡,當場撞死兩人、撞傷一人。被撞死的兩個老太太都住在原市北區交警大隊家屬院裡,且孩子都在交警大隊工作,兩家向那賓士司機各自索賠一百二十萬。
那賓士司機家裡倒是挺富裕,但也嫌對方要價太高,說只能一人賠五十萬。那兩家人聽了以後不僅沒降,反而漲到了一百五十萬,說一百五十萬保你私了,不給錢你們家那小子就等著坐一輩子牢,還得賠償大幾十萬。那賓士司機的家人一聽就怕了,又鬥不過對方有權有勢,只得答應下來,最終一家賠了一百五十萬,共計三百萬。轉過天那賓士司機就放出來了。
張柔佳說完恥笑道:“那賓士司機才二十歲出頭,整天開著賓士招搖過市,恨不得人人知道他家有錢,這下好了,死者家屬知道他們家有錢,就獅子大開口,一下就讓他賠出六輛賓士去,你說他是不是浪催的?喝酒就喝酒唄,還開那麼快,不是找倒黴是什麼?”
李睿還沒接茬兒,從張柔佳身後響起一箇中年『婦』女冷傲的話語聲:“瞎說什麼呢?關你屁事啊瞎他媽傳?想不想把店開下去啦?”
張柔佳一怔,回身看去,見那裡背對自己坐著一個身材豐腴的『婦』女,四十七八歲年紀,穿著時尚,剛洗完頭要剪髮的樣子,雖然從她的坐姿看不到她的面容,但透過她身前的鏡子還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她正在鏡子裡滿臉鄙夷、目光怨毒的瞪視著自己。
張柔佳覺得這『婦』女的臉容有點熟悉,似乎是自家常客,又自忖傳這些閒話確實不太好,就也沒跟對方一般見識,回過了身去。
李睿聽那『婦』女說話囂張,又見老朋友被罵了一句話也不敢說,心裡很是同情,決意為她打抱不平,對著鏡子裡那『婦』女的背影說道:“又關你屁事啊你滿嘴噴糞?還威脅上了,你好大本事啊!”
那『婦』女聽到這話騰地一下站起身來,轉過來就對李睿破口大罵:“滾尼瑪的,你他麼的才滿嘴噴糞呢!還關我屁事,我是被撞死的兩個老太太裡面之一的兒媳『婦』,你們說我們家的事兒,我他麼的還不能管啦?”
她這一大聲叫罵,立時把周圍所有顧客與員工的視線都吸引過來,店裡祥和的氣氛馬上急轉直下,變得緊張壓抑。
張柔佳雖然感激李睿幫自己出頭,可還是不願意跟客人吵起來,何況自家也不佔理,便輕輕扯了李睿手臂一下,示意他別再說下去。
李睿不理會她的小動作,冷笑兩聲,道:“我說是誰呢那麼橫,原來是死者家屬啊。怎麼著,你們有膽敲詐那個倒黴蛋司機一大筆錢,沒膽讓外人說啦?還威脅封店,你好大的威風!你不就是仗著你老公是交警的勢嗎?”
那『婦』女見他一個小年輕居然敢跟自己叫板,又驚又氣,瞪大眼睛指著他叫道:“你說誰敲詐呢?你再說一個!你敢再給我說一個不?你再敢說一遍,我馬上讓人抓了你!靠,那些錢明明是那個司機應該賠的,我們一分錢沒多要,他想私了就得賠那麼多,怎麼叫敲詐了?還說我仗著老公的勢,我告訴你,我都不惜得仗老公的勢,我仗我女兒的勢就能整死你!說出來嚇死你,我女兒是區領導的秘書,人脈通天,一個電話就能收拾了你,你還敢跟我叫板?”
張柔佳看著二人吵罵直頭疼,上前陪著笑對那『婦』女道:“大姐,今天這事兒算我的錯,我口無遮攔,你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這樣,以後你再來我們店消費,免單三次,好不好?”
那『婦』女抬手推開了她,惡狠狠的瞪著李睿道:“你還耍牛比啊?你還說我滿口噴糞啊?怎麼不說了?慫啦?不是還說我們家敲詐人家司機嗎?說啊,接著說啊,怎麼一聽我女兒的身份,利馬就慫了?哼哼,你個慫包軟蛋貨,我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