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別問我,你自個兒想。牆頭兒上的腳印和路上的黃土都是新鮮的,肯定都剛留下不太久,最久不超過一天,井口這裡還有火藥味,很明顯這裡在不久前發生了什麼。”
李睿挑眉道:“發生了塌陷啊,還能發生別的什麼?這裡是塌陷現場應該跑不了了。”
馬若曦白他一眼,耐著性子說道:“老天爺賜給你一副腦子是給你用的,你動動腦子好不好,眼前這些都是地質塌陷的場景嗎?地質塌陷井裡會往上冒土?土還噴到井外來了?井口這裡還有濃郁的火藥味兒?牆頭兒上那些腳印又怎麼解釋?”
聽她這麼一說,李睿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懵懵懂懂的道:“你說的這些問題先不急找到答案,我發現一個新的問題,這裡應該就是塌陷現場了,但竟然找不到半點塌陷所形成的災害場面?”
馬若曦緊蹙秀眉,說道:“所以說,這件事十分蹊蹺。”
李睿腦中恍恍惚惚,稀裡糊塗的不知道想什麼好,但某一刻,大腦忽然變得清醒萬分,把今天從凌晨到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全部串聯起來,先是忽然發生二次塌陷;接著趙金友組織村民去縣政府鬧訪,沒鬧出個結果來就主動返回了村子裡,等自己找到他詢問時,他態度前後變化又非常古怪;再然後臧寧打來電話說網上發現了反映本次事件的網帖,還有人往省裡領導信箱裡發舉報信;接著馬若曦所在報社的主編又得到訊息,讓她寫一篇命題評論文章,但這三路都是不實虛假訊息,都是在惡意詆譭攻擊雙河縣政府;最後也就是現在,自己和馬若曦站在塌陷現場這裡,卻看不到任何的塌陷場景,反而發現了一些蹊蹺之事……啊,有點明白了。
“若曦,這第二次塌陷的內情我還是沒想通,但我已經想明白了,整件事後面有人在推波助瀾,有人在利用這件事詆譭攻擊我們雙河縣政府,而趙金友就是他手下的一枚棋子,在這件事裡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至少村子裡的事情都和他有關。我們現在就去找趙金友詢問,他肯定知道內幕!”
李睿興沖沖的對馬若曦說道,要不是顧及馬玉明在場,早就拉起馬若曦的手往趙金友家趕了。
馬若曦一臉茫然,道:“趙金友是誰?”
一旁馬玉明插話道:“趙金友是本村村民,今天凌晨發生二次塌陷後,是他組織村民們去縣裡鬧訪的。”
李睿補充道:“但是他家住在村南,離我們所在的塌陷現場還遠著呢,受到塌陷波及極輕,可他在塌陷後卻表現得最活躍最積極,竟然不怕擔責的組織村民們去縣裡鬧事,而他這一步舉動也給發帖人提供了圖片與影片作為詆譭攻擊我們縣政府的證據,至少在網民的眼中,村民們和縣政府發生了衝突,也形成了群體性聚集事件,要是被上級領導看到,我們這些縣領導尤其是我這個主要負責人就要挨批甚至是背處分了。”
馬若曦略一思忖,道:“這麼說,這個趙金友還真的非常可疑。不過他既然能組織村民們去縣裡鬧訪,肯定不是一般人,你就這樣找過去問他,他肯定不會承認,你最好叫上警察,給他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最好再找到一兩個證據,讓他無話可說,他才會老實交待。”
李睿揉了揉鼻子,發愁的說:“叫警察過來幫忙是輕而易舉,但問題是,上哪兒找證據去?”
馬若曦抱臂於懷,看著院門思考,目光某一時掃到旁邊那坍塌的院牆上,倏地想到什麼,差點沒跳起來,激動的說道:“你忘了牆頭上那些腳印了?你先前已經說了,趙金友在整件事裡起到了關鍵性作用,那我們姑且就認為,這座院子裡的種種蹊蹺之處也和他有關係,是他從外面運來黃土,傾倒進井裡,產生的火藥味道也是他造成的,那牆頭上的腳印自然也就是他留下的。你現在去他家找他,拿到他穿的鞋子,過來比對這些腳印,如果大小痕跡一模一樣,那就可以肯定了,這裡的一切都是他乾的,這就是實打實的證據,他還敢不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