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李睿還真是囂張跋扈到了極點,完全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啊。本來,我作為常委副縣長,負責主持西礦村的大局,後來卜縣長把李睿派過去,要他輔助我做好各項工作,可這小子到了以後,竟然把我晾在後面,他跑前面假模假樣的主持起了大局,指手畫腳的做出各種安排,儼然他是主我是副。我可是常委副縣長,比他要高上小半級呢,他連我都不放在眼裡,連我的差使功勞都敢搶,你說他這個人囂張到了什麼地步?啊?”
孫中華親自沏了杯茶水,放到蘇韜身前茶几上,坐到他身旁傾聽。
“他麼的氣得我一肚子火,吃完午飯就找地方眯著去了。他不是愛表現嘛,那我就索性把舞臺讓給他,讓他去盡情表現!我知道他當過市裡宋書記的秘書,可就算這樣,他也不用這麼狂吧?官場裡頭講究花花轎子人抬人,大家互捧互敬才能走得更長遠,他倒好,仗著身後有宋書記這尊大佛,無法無天,狂妄自大,誰都不放在眼裡,實在是欺人太甚!
老孫啊,他之前在縣招商局搞改革,還懟過你,把你搞得很是下不來臺,當時我還不信,他剛來縣裡,腳跟都沒站穩,怎麼就敢對你這樣的元老縣領導如此不敬?現在我算是信了,沒別的,他小子實在是太狂了!”
蘇韜氣憤憤的說了這一大套話,敘述之際,吐沫橫飛,由此倒也可以看到他的怨憤情緒。
“哼哼!”
孫中華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兩聲,他自然聽得出蘇韜話裡的挑撥之意,提起他和李睿往日裡的仇怨,激發他的報復心理,事實上不用蘇韜挑撥,他也沒有忘記李睿給他造成的種種打擊傷害,他也時時刻刻沒忘報復李睿一回狠的,現在眼見蘇韜也在李睿那裡吃了癟,自然是心中大樂,既有幸災樂禍之感,也欣慰於又多了一個盟友,道:“是嗎?他給市裡宋書記當過秘書?哎呀,這個我可從來不知道,要是知道他有這麼大的後臺,真是打死都不敢跟他對著來啊。”
蘇韜撇嘴道:“他是宋書記的人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是於市長的人呢,宋書記再有一年就該走了,可於市長還能再幹兩年呢,到頭來誰能笑到最後,還說不定呢。”
孫中華點頭道:“倒也是,何況他就算是宋書記的人,如果他犯了大錯誤出了大問題,搞得人盡皆知了,宋書記想保也保不了他。”
蘇韜聽得眼睛一亮,道:“你有什麼想法?”說完強調道:“老孫我也不瞞你,我現在很不痛快,想看那小子吃癟,你要是有什麼好主意能讓他吃癟,我可是樂見其成,還很樂意出手。他現在剛來縣裡沒幾天,就上躥下跳,欺壓咱們這些元老,咱們就必須予以有力反擊,否則再讓他發展下去,再有半年,咱們就都只能在他腳底下苟延殘喘了。新來的女縣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扶持李睿這樣的垃圾欺壓咱們這樣的元老,想要壓咱們本地官員一頭,哼,我算是看明白了,外來的和尚們沒一個是吃素的,都想拿咱們開葷!”
孫中華眼珠轉了幾轉,陰惻惻的笑道:“眼下西礦村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又跑過去奪了你的權主持大局,這對咱們來說,不就是一個好機會嗎?”
蘇韜雙目微凝,壓低聲音道:“什麼意思?”
孫中華冷笑道:“他以為現在的西礦村是他表現的好舞臺,可殊不知這裡面還隱藏著極大的風險,眼下的局面就已經夠縣裡喝一壺的了,說不定市裡已經準備打縣裡的手板兒了,要是再出點什麼事故,搞得民怨沸騰、怨聲載道了,咱們再暗中稍微的推波助瀾一下,搞得市裡、省裡都傳開,他姓李的小兔崽子就算有再大的後臺,也得受罰。只要他身上風頭轉了向,咱們就能慢慢玩死他。”
蘇韜聽得如同心裡住進了二十五隻老鼠,百爪撓心般的心癢,語氣急切的問道:“你意思是咱們給他搞點什麼事故出來?正好現在是他負責西礦村全域性,一旦出了事故他就沒跑兒,是不是?可製造事故很可能危害村民們的人身安全啊,而且是違法的,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咱們可也就跟著危險啦?”
孫中華搖頭道:“哎,誰說事故一定要死傷才行?再說也不一定是事故,形成事件也行啊。”
蘇韜眼巴巴的看著他,道:“你有什麼好主意,快說吧,別讓我著急……”
晚七點十分,縣招待所三層卜玉冰的房間裡,謝佩蘭步履盈盈走了出來,在外面苦等了半個多鐘頭的李睿與卜玉冰忙迎上去,二人誰都沒有開口詢問,但眼神與表情都表明了他們的想法:“給卜玉雪看病結果怎麼樣啊?”
謝佩蘭指了指樓梯,示意過去再說。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