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絡腮鬍子一臉激憤的道:“我們是告狀來的,挖煤的把我們村地面都弄塌陷了,死傷了好多人,我們都沒地方住了,可政府根本不管我們,不給我們治理,也沒做好疏散,就會空口白話,我們這是實在沒辦法了,只能上縣裡告狀來了……”
那司機哦了一聲,又將現場場面照了個全景,和那絡腮鬍子對了個眼色,轉身回往帕薩塔車裡。
又過了一刻鐘差不多,縣委縣政府保衛科的科長和城關鎮派出所的大批警察趕到,保衛科科長先出面和村民們講道理,試圖能夠用言語勸返村民們,屢次交涉未果後,實在沒有辦法,只得請警察們出面。那些警察也沒更好的辦法,只能使用推搡摟抱的手段將村民們一個個的弄到一旁便道上,免得這群村民堵住政府大門,影響政府的領導幹部們上班。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和村民們發生了衝突,出現了互相推搡叫罵的場面。而這些負面場面一無遺漏的都被馬路對面帕薩特轎車裡那臺攝像機攝錄了下來。
“好了,完美!”
車裡手持攝像機拍攝的那個男青年放下攝像機,志得意滿的打了個OK的手勢。
那司機笑了笑,道:“好嘞,那就趕緊回去上傳到網上去。”說著駕車掉頭,駛向城西,路上打出一個電話,等對方接通後小聲說道:“可以撤了!”
五分鐘後,司機與那男青年回到西環路上一家攝影工作室裡,那男青年開啟電腦,將攝像機記憶體卡與那司機手機裡的影片嫻熟的上傳到電腦中,開始進行剪輯製作。
那司機站他身後看了一會兒,忽的想起什麼,拿回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等接通後說道:“老闆,已經搞定了,我們正在製作影片和圖片,這就發到網上去。”
電話彼端響起蘇韜驚喜的話語聲:“是嗎,這麼快就搞定了,行啊你小子,我沒看錯人,哈哈。場面大不大?震撼不震撼?夠不夠姓李的喝一壺的?”
那司機陪笑道:“場面挺大的,一大群人在政府門口,烏央烏央的,整個府前街都被驚動了,後面還跟派出所的警察掐起來了,可熱鬧了,這麼大的群體性聚集事件要是傳到市裡省裡,那個李睿就算是後臺再大,也有不了好果子吃。我現在只是擔心,把這事兒傳到網上,會被市裡的宣傳系統給和諧掉,畢竟這事關乎著市裡的臉面,還怕省市領導聽不到這件事。”
蘇韜大喇喇的道:“怕什麼?有我呢,這事既然是我策劃的,我當然要讓省市領導知道這事,你就別管了,你們負責給弄到網上去就行了。”
……
早上還沒到上班時間,李睿就被卜玉冰一個私人電話叫到了政府樓裡的縣長辦公室。
“你知道了沒,西礦村的村民們一大早就來縣裡告狀了,來了三十多口子,鬧出好大場面,出動了警力才把他們都勸退回去!”
卜玉冰臉色非常難看,目光如刀,凝注在李睿的臉上,好像李睿是引發村民告狀的罪魁禍首一般。
李睿好不驚奇,臉上寫滿了不解,道:“不會吧?怎麼可能?我們昨天在西礦村做的安撫工作已經很到位了,已經得到了村民們的理解與支援,他們怎麼可能再來縣裡鬧?”
“怎麼可能?!”,卜玉冰語氣譏諷的重複了這四個字一遍,站起身繞出辦公桌,走到他身前,“為什麼沒有可能?西礦村今天凌晨又發生塌陷事故了,好在沒有出現死傷,但多個村民家裡房院受到了波及,毀傷嚴重。村民們受到驚嚇,又嫌咱們治理塌陷的效率不夠,還沒把全村村民疏散出去,就跑縣裡告狀來了唄,這很難理解嗎?”
李睿聽說今晨又發生了塌陷事故,心頭也隨之一緊,這說明西礦村的生存居住環境已經到了極其危險的地步,村民們再住下去將會面臨滅頂之災,這可不是危言聳聽,而是隨時都會發生的事情,必須儘快將全體村民全部疏散到臨時安置點居住,儘管這是一項費時費力費財的大工程,但也必須馬上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