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車那邊,於和平秘書、秘書二處處長季剛先下了車,他先畢恭畢敬的跟宋朝陽打了招呼,這才去後面開門,把老闆於和平迎了下來。
於和平下得車來,站在原地不動,笑呵呵的衝宋朝陽一揚手,頗有幾分領導接見下屬的派頭,道:“朝陽早啊。”
宋朝陽看他志得意滿的樣子,心中厭惡之意更盛,臉上卻不好現出來,陪笑道:“於書記你也早,早上好。”
兩位領導打了招呼,便一起走上臺階,往樓裡走去,兩人的秘書李睿與季剛分別跟在兩人後面。
李睿跟季剛打過招呼後,深深看了他一眼,想到他甘做於和平的獵犬、這幾天為老狐狸四處奔波、八方聯絡,為整倒孫耀祖父子搜找證據,儘管這是他身為於和平秘書的本分,但委實有些為虎作倀的意味,心中暗暗齒冷,不過轉念一想,他這也可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再說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費心費力的幫老闆於和平整垮孫耀祖,而等於和平上位後,他自己卻也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升為市府一秘,有這麼大的利益擺在面前,也怪不得他甘為人家鷹犬。心中又想,如果這種事落到自己頭上,自己又能如何?
儘管宋朝陽與於和平一起走進樓裡,又一起走入電梯,並肩而行,舉止頗為親密,臉上也都帶著笑容,但兩人沒再有任何交流。事實上,兩人今天早上這次碰面,也僅只是打了個招呼問了個早而已,最後在電梯裡無聲冷淡的分開了。
上班後沒多久,宋朝陽就接到了市長孫耀祖的電話,等聽完後,臉色已經沉鬱下去,走到門口拉開屋門,把李睿叫了進來。
“跟你我所擔心的差不多,儘管青陽地面沒有發生地震,但已經變了天。”
宋朝陽盡力壓制著自己的激動情緒,也儘量讓自己說話的時候不那麼緊張,但還是做不到輕描淡寫的說出這番話,語氣很是沉重。
李睿眼皮一跳,問道:“怎麼了老闆?又發生什麼事了?”宋朝陽語氣悶悶的說道:“市長剛給我打來電話,他說他已經認識到自己所犯的嚴重錯誤,現在願意做出彌補改正,一方面他會讓兒子孫凱主動投案自首,另一方面,他……他已經向省委組織部提交了辭職信,從此辭去市長與黨內黨外的一切職務。”李睿大吃一驚,叫道:“不是吧?”宋朝陽點了點頭,嘆道:“他還在電話裡向我道歉,說什麼有負我的厚望,給青陽市領導班子帶來了不好的影響云云,唉,可這個時候道歉還有什麼用?”
李睿心念電轉,語速極快的說道:“孫市長知道於某人這次要藉機置他的政治生命於死地,所以主動提出辭職,不給對方發作的機會,算是聰明的做法,但孫市長也應該明白,就算他主動辭職了,以他與於某人往日的恩怨來說,於某人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於某人應該是不僅想把他從市長寶座上趕下來,還要打擊他的聲名,顛覆他的聲望,徹底將他抹黑。既然如此,孫市長為何還天真的以為、主動辭職就能逃得這次劫難了?”
宋朝陽思慮片刻,道:“老孫可能已經將自己所犯的錯誤在辭職信裡說明白了,也就不怕對手再拿那些錯誤說事了。”
李睿搖了搖頭,道:“我倒是覺得,很可能……孫市長已經與於某人談妥了,兩人之間做了一筆交易。若非如此,剛才在樓下老闆您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為什麼一副志得意滿的神情,透著幾分驕傲,彷彿已經成為跟您平起平坐的人物了?”
宋朝陽悚然而驚,失聲道:“做了一筆交易?交易……”
與此同時,在市委副書記於和平的辦公室內,於和平正笑呵呵的看著一封辭職信。這封辭職信也並非來自別處,正是市長孫耀祖投到省委組織部去的辭職信的影印件,而且是孫耀祖專門派人送過來給於和平看的,以示自己與他交易的誠意。
於和平一目十行的看完這份辭職信後,老臉上的笑容都要開花了,將屋外的秘書季剛叫進屋來,道:“你馬上給常務副市長賈玉龍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有空,我要過去作客。”
季剛領命而去,過了沒多久又回來彙報:“賈市長說現在就有時間。”
於和平哈哈一笑,起身道:“走,那就現在過去轉轉。”順手抄起了那封辭職信。
一刻鐘後,在市府常務副市長辦公室內,賈玉龍讀完了於和平帶過去的辭職信,讀完後已經是大為震驚,臉色猶疑不定的看向於和平,問道:“你這是……”
於和平一擺手,打斷了他繼續問下去,似笑非笑的問道:“老賈啊,如果孫耀祖退下去,省委又不打算空降市長過來的話,你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