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耀祖聽到於和平的名字,立時雙目噴火,怒不可遏的叫道:“果然是他!我剛才猜著就是他,還真是他啊!”李睿無語,心想,整個青陽市,除了這位經常在市委常委會上給你難堪的老狐狸,還有誰敢跟你鬥?孫耀祖好奇的問道:“小睿啊,你是怎麼知道他在陰謀對付我的?”李睿道:“我是中午剛知道的,他派秘書季剛去盛景大酒店瞭解情況,同時希望一部分目擊者到時候可以作證肖文娜的死因。”孫耀祖只聽得臉部肌肉連連顫抖,兩手臂無意識的哆嗦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老混蛋,老匹夫,真是氣死我了!”李睿道:“市長您別生氣了,氣也沒用,還是快想想怎麼辦吧……”
孫耀祖在宋朝陽辦公室裡待了足足兩個鐘頭才走出來,來的時候一臉陰鬱之色,走的時候步履沉重、神情恍惚,如同患上了老年痴呆綜合徵似的。
李睿給他出了幾個主意,他自己也想到一個主意,但是沒有一個可以做到兩全其美,即,既保住他自己的市長寶座與聲譽,同時也能護住兒子孫凱。他終於意識到,事情發展到這裡,本來也沒有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了。就像李睿說的那樣,能護住自己就算不錯了,哪還有閒情逸致去考慮兒子?但是到了現在,似乎連護住自己的辦法都沒了,因為於和平那隻老狐狸已經死死盯住自己了,肯定是不見血腥不收手了,自己想要躲過他的阻擊,談何容易?
不說他的心理想法,在辦公室裡,宋朝陽正拿孫耀祖父子這件事教誨李睿:“這件事教育了我們什麼呢,當犯錯的時候,永遠不要試圖掩蓋錯誤的真相,因為那樣會犯下更多的錯誤,鬧到最後則會不可收拾。”李睿深以為然,連連點頭,道:“教育意義相當深刻啊,我一定牢牢記在心裡,永遠不敢忘記。”宋朝陽苦笑道:“可是話說回來,可憐天下父母心,市長為了保護兒子而這麼做,似乎無可厚非。糊塗是糊塗了一點,父愛卻很偉大。唉,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可惜不是一個合格的市長。”
李睿有些擔心的說:“不知道他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啊。”說完這話,自己都覺得自己良心有虧,他孫家父子做了那麼大的惡,本該受到法律與黨紀的嚴懲,也應該受到自己的唾棄與不恥,而肖家因此失去了美麗青春的女兒,自己應該同情他們,可自己偏偏沒有同情肖家,反而同情起了這位利用手中強權混淆黑白掩蓋罪惡真相的市長,這不是良心讓狗吃了是什麼?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人了呢?
孫耀祖走後沒多久,市委副書記於和平皮笑肉不笑的來到了李睿辦公室裡。
李睿看到是他,心頭打個機靈,如同看到了瘟神一般,打心眼裡不願意理他,可人家到底是市領導,自己一個服務領導的小秘書哪敢怠慢?最起碼,面子上的功夫要做足嘛,急忙起身打招呼:“於書記。”
於和平嗯了一聲,走到他桌前,隨手掏出一盒軟中華,抽出兩根來遞過去。李睿儘管已經不吸菸了,此時卻不好推拒,這隻老狐狸再怎麼邪惡,那也是市委二號人物,他給自己敬菸那是給自己臉,自己就算有天大的藉口也不能拒絕,寧肯接下煙來不吸,也要給他這個面子,忙抬手接過,陪笑道:“謝謝於書記。”
於和平一擺手,大喇喇的道:“哎,跟我還客氣什麼?”說著話,手裡變戲法似的摸出一隻最普通的綠色塑膠殼子的打火機,湊到他身前給他點菸。李睿受寵若驚,急忙兩手捧住他的手往他那邊推,道:“於書記您先來。”
於和平微微點頭,把手裡那根菸塞到嘴裡,用另外一隻手來打火,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一連打了三四次,那隻打火機也點不著,只能看到砂輪與火石摩擦發出的火花。他臉上微現不耐之色,右手甩了甩打火機,再次打火,依然如故,嘿了一聲,問道:“小睿啊,你這有打火機嗎?”
李睿雖然已經不再吸菸,公文包裡卻經常備著打火機,就是為了應付眼前這種場面,聞言忙道:“有,有,等我拿……”說著把公文包抓過來,拉開拉鍊,去裡面摸弄,第一時間摸到的卻不是自己備著的那個打火機,而是許昕怡剛剛贈給自己的那個什麼“紀梵希”品牌的打火機盒子,心中一動,何不趁機在這位副書記跟前賣弄賣弄自己的品位?哈哈。
他用手在包裡把盒子開啟,將那隻深藍色的打火機取了出來,拿眼掃了下,將機蓋開啟,送到於和平身前,拇指按住砂輪輕輕一轉,但聽“嚓”的一聲輕響,藍紅色的火苗已經冒了出來,還帶著打火機油的清新味道,令人聞後心肺為之一爽。
於和平微微彎腰,湊嘴過去,將煙點著,看到他手裡這隻打火機的時候,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