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米寬、深不見底、白浪翻飛的河流,都是心生寒意。這樣的水流速度,也多虧曾寶華游泳技術好,換成一個菜鳥下去,分分鐘就被淹死了。
既然是河,自然有兩個河岸,一邊一個,兩邊都是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那曾寶華是從哪一邊穿過來落水的呢?這個問題倒不難解答,按曾寶華當日穿行森林時對太陽所在方位的印象,以及當時的時間推算,她是從河的南岸走過來的。所以,要找尋她在森林裡可能留下的痕跡,只搜尋河的南岸一側的森林就足夠了。
李睿四下裡望了望,發現森林裡果然遍地枯枝敗葉,很少有露出泥土的地方,這樣的地面,就算自己這個一百四五十斤的壯男走過,也不會留下多少足跡,何況是一個百斤上下的小女人呢?看來,不能透過尋找足跡來發現曾寶華的行走路線。
徐達忽然想到什麼,脫口說道:“搜找小分隊沒使用警犬嗎?”說出後意識到這話對李睿、楊香、曾寶華三人沒有任何意義,便又用英語問了伊蓮一遍。
伊蓮回答道:“據我瞭解,搜找小分隊從一開始就否定了這個手段,因為曾寶華先是落水,被河水衝去並掩蓋了身上原有的氣味,又穿了楊青青的衣服,身上出現了楊青青使用的香水味道,這時候再妄圖使用警犬定位她原先的氣味,就會犯刻舟求劍的錯誤。(美)”
徐達默然,眼看李睿好奇的看過來,將伊蓮的解釋跟他講了。
李睿也就沒再針對這一點深思下去,轉頭問曾寶華道:“除去腳印外,你再想一想,沒有別的什麼遺留在森林裡或者河邊了嗎?比如你逃跑過程中有沒有揀起一根樹枝當做柺杖借力?或者衣服被樹枝掛下去一塊?”
曾寶華目光飽含歉意的看著他,用眼神表明在這方面自己無法幫助他。
李睿暗歎口氣,沿著河邊往下游走去,走出幾十步,忽然覺得落腳處的岸邊泥土一軟,似乎要坍塌下去,嚇得心頭一凜,急忙借勢往左前方一衝,這才僥倖逃脫了失足墜河的慘劇,等站穩後回頭看去,見那塊半米方圓、構成岸邊土坎的土塊已經坍塌落入河裡,但是裂縫處卻留下了半個腳印,看到那半個腳印,心頭一動,腦中忽然想到了什麼。
伊蓮、徐達四人眼看他差點落水,都忙上前來看。
伊蓮關切的說道:“要小心些。(美)”
徐達則道:“沒事吧?這岸邊土坎不結實,不要在邊上走,當日瑪麗就是這樣落入河裡的。”
“我沒事!”
李睿興沖沖的叫道,轉身走到曾寶華面前,語氣激動地問道:“瑪麗,你仔細回憶一下,你那天落水的時候,是一腳踏空落入河裡的,還是像我這樣,先踩到岸邊土坎,然後土坎承受不住你的體重,坍塌下去導致你落水的?”..
曾寶華略一回憶,道:“是直接踏空掉進河裡的……”
李睿聽到這,臉上的驚喜之色瞬間凝固,但曾寶華很快又說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李睿一臉失望,道:“我剛才是想,假如你和我剛才一樣,是踩到岸邊引發土坎崩塌才落水的,那你就會在岸邊留下腳印,就算留不下腳印,也會留下一個非常明顯的土坎坍塌的缺口,那我們再找起來就容易多了,可惜你沒有……”
曾寶華聽懂他的深意後,又用心回想了一回,突然想到什麼,語氣略有幾分亢奮的道:“我忽然想到了,我落水之前,看到對面有一片青籬竹,青籬竹在美國有生長,但非常罕見,我正奇怪這麼深的森林裡怎麼會生著青籬竹的時候,腳下踏空,就落水了,落水以後直到現在,我都沒記起這件事來,現在聽你問起當時落水的細節,我才想起記憶深處裡有這麼一叢青籬竹。”
她說到這,興奮的手舞足蹈,拉著伊蓮的手叫道:“快聯絡搜找小分隊的直升機,我們乘坐直升機在區間範圍內尋找有青籬竹生長的地方,對岸可能就是我落水的地方。我相信這樣的地方不會太多,因為青籬竹非常稀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