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水性不錯,會蛙泳,因此此時突然落水,沒有太大驚懼,在最初的驚詫消散後,就迅速鎮定下來,想著爬到河邊上岸。但水流實在太急了,她在水中連著打了幾個滾,才僥倖把腦袋浮出水面呼吸了一口,但身子很快又被水流衝得轉了一個圈,重新沒入水裡。
隨後她開始跟河水斗智鬥勇,幾經沉浮,也不知道被水流衝出多遠,終於掌握了平衡,可以勉強在水面上待著了,偶爾左右四顧,四下裡都是樹木,別的什麼都瞧不見。
瑪麗勉強掌握住平衡,掙扎著往河邊游去,這個過程中右腳上的鞋子被河中的水草套住除去了。為了游泳方便,她索性把左腳的鞋子也甩掉,這樣遊了一會兒,終於到了河邊,但這條河在這一段兩邊都是高高的土坎,她根本上不了岸。她不得不做出妥協,暫時順著河水往下漂游。
在河水裡漂著實在不是件幸事,如果時間久了導致手腳抽筋還可能變成喪事,因此瑪麗一點不敢大意,不時活動四肢,保持臂腿肌肉的靈活與身體最基本的溫度。
這樣一路漂游,很快被河水送出了三四里地。可之後的河段更為恐怖,河道收窄,河水流速增快,瑪麗時而漂在水上,時而沉到水下,被湍急的流水嗆了好幾口。多虧她游泳技術不錯,耐力又超強,要不然早就沉在河底了。
好容易熬過這段狹窄的河道,前方河面終於變寬,而且還現出一片河灘。瑪麗看在眼裡,高興不已,雙腳擊水,雙臂划動,向右前方的河灘遊了過去。
很快靠近岸邊,瑪麗面帶苦盡甘來的笑容往河岸上走去,可樂極生悲,就在她腰肢冒出水面的時候,她赤著的右腳踩上了一塊活動的鵝卵石,而且那石頭上還盡是滑溜溜的類似苔蘚的水生植物,石頭被踩得一動,她腳底又是一滑,身子立時失去平衡,仰面倒在水裡,被河水衝得向下遊而去。
瑪麗大吃一驚,急忙划動雙臂雙腿,想從河水裡翻過身來。她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做出的動作也都正確無比,可她萬沒料到,就在她剛要在水中翻身卻還沒翻過來的時候,咚的一聲悶響,頓覺後腦一疼,也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東西上面,隨之眼前一黑,喉頭一甜,立時不省人事。
從遠處看過來,河流還是那麼湍急,卷著白色的水浪向下遊奔去,河水中一會兒浮起一道模糊的身影,一會兒那身影又消失不見,很快去得遠了……
瑪麗醒過來的時候,腦袋漲漲的痛,耳朵裡嗡嗡的一直響著,要多難受有多難受,睜眼看去,入目是一面雪白的屋頂。屋頂裝潢極其華美,四角勾勒出了歐式風格的玫瑰花型,正中間是一頂巨大的水晶珠鏈宮燈,金光閃爍,凸顯貴族氣派。
側過臉來,左手邊牆上是一扇窗戶,不過被月白色的窗簾擋住了,什麼也看不到,但能看到外面已經天黑了。再轉向右邊,床頭位置是一個床頭櫃,上面有一盞古典樣式的檯燈,正亮著,還有一個保溫杯,蓋著蓋子。床頭櫃右側靠牆是一排衣櫃,同樣是月白色,看著乾淨整潔。
往腳底看,自己身上蓋著一面繡著花紋的淺黃色薄被,對著腳的牆上有一扇白色的雙開門,此時緊閉著。屋裡除了自己外一個人也沒有,沒有任何的聲音,給人一種孤寂而又神秘的感覺。
瑪麗強撐著斜坐起半個身子來,再次四下裡掃視了一番,並沒有更多的發現。她很有些迷茫,這是哪啊,自己怎麼會在這?還有,腦袋怎麼會那麼疼?伸手摸摸後腦,摸到一個大大的鼓包,觸手極疼,忙縮回了手不敢再碰,卻也想起了暈迷前那一幕——定是被河底的石頭或者水裡的木頭撞到後腦,當下暈迷過去,順著河水漂流而下,僥倖未死,被人救到了這裡。
她想明白這件事,才覺出非常口渴,於是試探著去拿床頭櫃上那個保溫杯,杯身尚暖,似乎水還熱著,擰開蓋子,輕輕抿了一口,果然還熱著。
瑪麗貪婪的把整整一杯水喝了個乾乾淨淨,伸手把杯子放回床頭櫃的時候,門吱鈕一聲開了,她下意識抬頭望了過去。
走進來的是個身材美好的東方女子,一頭黑色的披肩波浪捲髮,肌膚白皙,容貌姣好,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身上穿著一條淺藍色的家居裙,走路姿勢很好看,三搖兩擺,已經到了床前。
那女子看了床頭櫃上的保溫杯一眼,問瑪麗道:“你醒了?”說的居然是漢語,而且是非常標準的普通話。
瑪麗又是驚奇又是歡喜,沒想到能在這時候遇見國內同胞,激動地坐起身來,問道:“是的,你也是中國人?”
那女子笑著點點頭,問她道:“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