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丹非常驚奇,木然看她兩眼,又看向丁母,似乎是求她拿主意。
丁母點點頭,示意就按女兒的意思辦。
彭丹這才鬆開那婦女的手臂,哼道:“算你運氣好,要不然可沒那麼容易放過你。”
那婦女萬分羞愧的看向丁怡靜,淚水已經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泣道:“謝謝你,我有罪,我對不起你們……”說著話,忽然控制不住情緒,撲通一聲跪在鋥光瓦亮的瓷磚上,抬手就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事發突然,誰也預料不到,等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婦女已經抽了自己四五個耳光。
丁怡靜臉色變幻,第一時間蹲下身去,抓住她手腕,不許她再打。
丁母嘆道:“哎呀,用不著這樣,知道錯了就行了,下回別犯了。”
彭丹撇撇嘴,道:“又沒說送你去派出所,你玩這麼一出幹什麼,還讓我們這營業不營業啊,你看這弄得!”兩手一攤,展示周圍的情形給那婦女看。
四周已經圍滿了顧客,人人看著這場不要錢的大戲,有人面帶鄙夷,有人臉色冷淡,有人感嘆不已,還好善良的人多,沒人口出惡語。
丁怡靜把那婦女扶起來,問道:“你是幹什麼工作的?”
那婦女哭著說:“我沒正式工作,就在區殘聯裡幫著乾點零活,一個月賺六百塊錢,要養活一大家子跟公公婆婆。”
李睿聞言愕然,這已經是二十一世紀,就連青陽這種四五線城市的平均工資水平,也在三千上下了,說句不好聽的,在飯店裡端盤子的服務員一個月都能賺兩千五,這個婦女卻因為少了兩根手指,而只能在殘聯工作,月入六百,而六百塊在這個年頭兒能幹什麼?進超市再出超市這一趟就能花個兩三百,在外面一頓飯就得十四五塊,她卻要用來養活一大家子人,每天平均只能花二十元,五個人人均四元錢,想一想就令人心酸。
丁怡靜表情凝重的說:“這樣吧,你明天去殘聯把工作辭了,然後去我的廠子報到,我的雕刻廠裡還缺一個庫管員,我看你正合適,一個月給你開三千工資,以後幹得好了還能給你漲。”
那婦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地說:“你……你說什麼?”
丁怡靜苦澀的笑了笑,又重複一遍,最後說道:“你拿出手機,記下我的電話號碼,明天辭職後就聯絡我,然後去北三環的古華紅木雕刻廠上班。”
那婦女又是感動又是悔恨,泣不成聲。周圍看熱鬧的人們則欽佩的看向丁怡靜,所謂“仁義自在人心”,丁怡靜沒有重重懲罰這個小偷,反而還為她的殘疾之身安排了一份收入高的工作,讓她和她的一家可以生活得更好些,等於是挽救了一個瀕臨破滅的家庭,所作所為善良寬仁,令人情不自禁的從心底生出感動佩服之意。
丁怡靜卻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光榮的事情,而是愛意滿滿的看向李睿。李睿也不知道她目光裡是什麼意思,不解的和她對視。
等那婦女走後,周圍看客也散去了,丁母才說:“靜靜,我知道你可憐那個小偷,但饒了她已經足夠,幹嗎還給她安排一份每個月白得錢的庫管工作?”
丁怡靜嘆道:“媽你沒看出她是個殘疾人?一個月才賺六百塊,五口人可怎麼生活下去啊?你看她已經開始鋌而走險了,再不幫幫他們,他們一家子就沒有活頭兒了。正好我那確實需要一個庫管,而且這庫管也不是不用幹活的,我看她知道廉恥,就給她這個機會,也算做善事積德了。”
丁母聽她這麼說,也就沒再說什麼,把彭丹叫到一旁,低聲吩咐著什麼。
李睿這才小聲問丁怡靜道:“寶貝你剛才那樣看我是什麼意思?”
丁怡靜臉上柔情畢現,道:“剛才好多看熱鬧的人都崇拜的看著我,好像我做了多麼了不起的事一樣,但只有我自己明白,我能做這樣的事,全因為有你!要不是你給我買下雕刻廠,我根本沒有做這種善事的機會。所以我想讓你知道,我所有的榮耀都來自於你!我所有的榮譽也都屬於你!”
李睿笑眯眯地說:“所以你更愛我了,也更崇拜我了?”
丁怡靜嘴角翹起,俏臉含笑,鄙夷的瞪著他,道:“誇你兩句就飄上天了,你要謙虛點,要對我更好,給我更多做善事的機會,知道不?”
李睿笑著點頭道:“知道啦我的好靜靜!”
丁怡靜轉開頭,看看紅火的賣場,不無納悶的說:“既然之前丟的那些東西不是我的新庫管偷的,就是說,還有另外一個小偷。”
李睿隨口道:“也不一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