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又驚又喜,笑道:“那可謝謝您啦!”說著站起身,從皺巴巴的牛仔褲裡摸出一盒三五香菸,從中抽出兩根,卻忽然想到什麼,訕笑道:“我怎麼給忘啦,車上不讓吸菸,真是對不住。”
李睿見他抽的是三五香菸,很有品味,無形中更高看了他一眼,沒等他遞過來就擺手推拒,道:“謝謝,我也不抽菸,來吧,咱倆換下。”說著站起身來。
那男子見他不只是說說就算,而是真心跟自己換位置,臉上現出讚許之色,伸出右手給他,道:“哥們兒,認識一下,我姓孫,單名一個博,博士的博,打北京來的,眼下也是回北京去,呵呵,沒成想這趟運氣真不賴,上車就遇貴人吶。”
李睿伸手給他,跟他握手,感覺他手很粗糙,骨節堅硬,力量也很大,似乎是經常幹粗活的,幹粗活兒的卻抽三五煙,有意思啊,臉上笑眯眯地說:“孫哥你客氣了,出門在外,誰都有不方便的時候,能幫則幫,今天我幫了你,改天沒準你還得幫我呢,呵呵……李睿,木子李,睿智的睿。”看了眼林美鈿,見她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座位出神,似乎不想交際,也就不給她介紹了。
孫博很會做人,不願意白承李睿這個人情,對李睿道:“這到北京還有好幾個鐘頭呢,乾坐著實在無聊,走吧老弟,咱去餐車喝兩杯。”
李睿見他豪爽,也願意和他結交,笑道:“好啊。”說完看向林美鈿。
林美鈿對他搖搖頭,道:“你們去吧,我看著禮品。”
這幾樣土特產雖然數量不少,但總價沒有多貴,根本用不著看著,不過李睿也明白,林美鈿是不喜和外人打交道,也就沒勉強她。
李睿與孫博二人走出座位,穿過幾節車廂,到了餐車。此時還不到飯點兒,餐車裡空蕩蕩的,一個食客都沒有,到處都是空位,兩人挑了一個靠角落的僻靜座位坐下,要了一打青啤,又要了幾個下酒的小菜,邊吃邊聊起來。
“老弟,來,我敬你,走一個!”
孫博主動向李睿敬酒,李睿忙端起酒杯,卡著他的杯沿靠下位置輕輕一碰,表示對他這個年紀稍長兩歲的哥哥的尊敬,這也是酒場上需要遵循的規矩之一,也是酒桌文化的一種。
二人各自幹掉後,李睿搶著為孫博倒上酒,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滿,放下酒瓶,笑道:“孫哥你反應不錯啊,剛才檢票的時候,那小偷摸你包,你竟然能發現他的小動作,還能抓到他。”
孫博哈哈一笑,道:“那也不算什麼,咱可是武行出身,又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那麼多年,什麼人物沒會過,那種沒長眼的小兔崽子也敢來發我的利市,真是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啊,嘿嘿。”
李睿奇道:“哦?你是武行出身?”
孫博不無得意的道:“那是!自小就跟著劇組武行混,學了形意、八級、散打,先是跑龍套,再給明星大腕做替身,後來有點資歷了,又做武打設計、武打演員,再後來,實在是沒什麼發展,這才離開的武行,回到老家幹買賣。”
李睿肅然起敬,道:“好傢伙,孫哥你還做過武打演員吶?”
孫博擺擺手,道:“那也說明不了什麼,那麼多年連個配角都沒混上,說出去只能丟人。”
李睿笑問道:“那你現在幹什麼買賣呢?”
孫博道:“我呀,在京裡開著個小金店,賣點金首飾什麼的,混口飯吃,不過眼下這生意是越來越難做,根本不賺錢,還賠錢,唉,我正發愁呢。”
李睿奇道:“怎麼啦?”
孫博向他大倒苦水:“兩個原因,一是金價上漲得太厲害,我原本是從黃金首飾公司進購首飾成品,再擺到店裡往外發賣,這樣還能賺點,除去店面租金人工等亂七八糟的開銷外,還有剩兒,可金子這一漲價,首飾公司的首飾成品也跟著漲價,我再同樣買進來,就要多花不少,再等賣出去,自然就不賺什麼錢了。你可能問了,你賣的時候也跟著漲價啊,我倒是想呢,但我的店就是以價廉物美來吸引顧客,不敢漲啊,一漲價就更沒人來了;二一點,我的店面太小啦,就一間門面房,根本不上檔次,你說現在人們買金首飾,誰不上菜百這類的大商場啊,又有幾個人會光顧我那小店?所以啊,這買賣也是越來越不行。”
李睿聽得連連點頭,又問:“那你這趟來青陽是?”
孫博道:“我這不也是想了嘛,既然從首飾公司買首飾成品已經不賺錢了,那我能不能直接從黃金生產商手裡進購成品千足金啊?那樣肯定會便宜不少,然後再找首飾公司代工,這一來一去,省略了中間商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