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盯著衛強、周元松等省市領導們,哪裡會關心他,隨意的擺手道:“等著等著。”李睿說:“我在哪等啊?”那警察回身望了望,指著一輛警用普桑道:“上車等著去。”
李睿腦袋也是蒙了,想都沒想就衝那輛警車走去,聽話得如同是一具沒有個人思想的行屍走肉,直到走到車前,拉開車門要往裡坐的時候,突然間一愣,自己幹嘛要那麼聽話呢?他讓自己等自己就老老實實地等,他讓自己上車自己就老老實實地上車?自己成什麼人了?偷眼觀瞧,見四下裡警察不少,卻都是忙忙碌碌,根本沒人關注自己,便鑽進車去,關上門以後,從另外一側車門推門而出,貓著腰快步離開現場,隱入了夜色中,根本就沒人相攔。
李睿再次現身的時候,已經從夜色中走到了亮若白晝的客廳裡,旁邊陪著的是大寶貝姚雪菲。
平日裡不論是在熒屏上還是在公眾場合露面的姚雪菲,個人形象都是高貴典雅、甜美大氣,但是這一刻,她卻溫柔嬌憨得像是一隻最乖巧的波斯貓,小鳥依人一般的抱著老公李睿的胳膊,與他坐在沙發上共同欣賞電視節目。
李睿想借大寶貝那最溫馨的懷抱、最軟柔的話語、最芬芳的體香,來排遣胸中的驚懼慌亂之意,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眼睛雖然緊緊盯著電視,但眼前浮現的還是剛才那一幕幕的兇殺搏鬥場景:孫隊二人在說笑時中槍倒地,歹徒用槍對著一個協警的肚子開了槍,段小倩如同吃錯藥似的忽然撲向歹徒,自己與歹徒貼身肉搏險些喪命,自己成功擊中歹徒……越想心情越激動,越激動就越後怕,越後怕就越發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眼看著兩臂兩腿不經大腦控制的顫抖起來。
姚雪菲直覺老公今晚有點不對勁,好像魂不守舍一樣,雖然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偶爾也跟自己說說話,但給自己感覺他沒有帶著腦子過來似的,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問他吧,他又說沒事,這可真透著奇怪呢,蹙眉思慮一陣,忽然想到什麼,問道:“老公啊,你是不是心疼匯出去的那二十萬啊?”
李睿苦笑著拍了拍她的小手,道:“不是,我去洗個澡,回來再說。”
在浴室裡,他閉著眼睛迎接花灑噴灑下來的熱水,腦袋裡卻在考慮幾個假設的問題:“假如自己在與歹徒搏鬥的過程中,被他開槍打死,那麼段小倩是不是也就活不下來了?假如自己踹開他以後他沒有扔掉手槍,那麼自己再撲過去的時候是不是就要中槍了?假如自己抓住他的時候沒想到他是去摸刀,那麼自己是不是已經被他捅死了?假如自己沒有開槍擊中他,他是不是能夠再次逃脫?假如……”
儘管心裡明知道,這世上沒有假如與如果,可腦子裡就如同著了魔一樣,根本就不受意識控制,信馬由韁一般的胡思亂想,而且越想越興奮。他猜到自己這次是受了驚嚇,之前在與歹徒搏鬥的時候,由於心智堅定,存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激烈情緒,所以沒有來得及害怕,而等從險境逃離,回到安逸平靜的生活裡的時候,那股心悸才正式發作,也就導致自己進入了精神迷亂的狀態。
洗完澡擦乾身體後,他走到洗手檯那裡刷牙,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忽然鬼使神差的抬起右手,做了個持槍的姿勢,隨後食指無意識的扣動,完成了虛扣扳機的動作,心裡不無得意的想著:“還是手槍好啊,手指那麼一動,對方就徹底完蛋了,不像肉搏對打,對方抗擊打能力要是強一些的話,就算被自己拳腳打上那麼十幾下,也無大礙。唉,自己要是能有把手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