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換個面目,搞得儘可能的漂亮,突出我們的扶貧成績,至於村子深處的貧困戶,暫時先不去理,畢竟省市領導們看不到裡面,也不一定會去村子裡看。”
宋朝陽點評道:“羅市長的例子舉得很好,就是這個道理。雖然這麼做,有些厚此薄彼、分潤不均,但也沒有辦法。事實上,這跟國家舉全國之力,建設類似北京、上海這樣的超級大城市一樣,又好像省裡舉全省之力,全力建設省城靖南一樣,都是不公平的事情,但是為了達到政治目的,也只能那樣去做。當然,話說回來,我們並非是搞面子工程,只是暫時優先經營這些區域的貧困戶,絕對不是拋棄別處的貧困戶不管了,在‘首扶會’之後,我們會回過頭來加快幫扶他們的速度,甚至還要彌補他們。”
方青雲聽三位市領導先後解釋說明,哪還有不懂的,表態道:“書記您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回頭我也會把重點傳達給縣班子成員,群策群力,爭取儘快做出規劃。”
宋朝陽淡淡一笑,道:“你明白就好,我們繼續往前走,邊調研邊說。”
這些話李睿根本就聽不到,他處在調研隊伍中間,沒人管也沒人督促的,倒也悠閒自在。他邊走邊仔細觀察,見大王村的民居院落基本都坐落在公路以北的平原與山坡上,而在公路以南,瀕臨仙女河道的位置上,要麼是沒有院落,要麼是隻有一排農舍。這也很好理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老百姓也知道不住河邊的道理,住在河邊的話,發大水了一衝,馬上就回到解放前,而住在馬路北面,遠離河道,就少了這種毀院破家的風險。
走出幾十米後,走在最前面的宋朝陽停了下來,而他所站的位置,也是大王村乃至是沿河一線貧困村裡面典型的沿街院落的生活經營模式:先說生活型的普通民居,院門就建在路邊,旁邊是破舊殘缺的磚牆或者山石為基、黃土麥秸砌磚建起來的當地土牆,院門是五顏六色的鐵門,很多都已經生鏽,難看之極;牆邊堆滿了枯枝、玉米秸、雜草、荊棘等雜物,甚至還有豬糞堆馬糞堆,入眼處邋遢而又骯髒;院裡的民房都是破敗老房,光是屋頂上的青苔就已經表明了歷史;村裡的老少女人們抱著嬰孩或領著小孩子,在門口路邊瞎逛閒聊,穿著破破爛爛,神情呆滯憨傻,盡顯貧困人口的本色。而這樣的院落不是一座,視線範圍內的民居基本都是這個樣子,幾乎看不到二層小樓或者稍微上點檔次的磚牆大院。
再說那些經營型的建築,要麼是把自家院落改造成農家院飯店賓館來經營,要麼是在路邊蓋起兩三間磚房,開起小飯店小超市小賣鋪,有的隨便開出一片空地來,幹起洗車的營生,甚至還有蓋建茅房收費的。這些商用建築未經統一規劃,在高度、進深、外形、用色、裝飾風格上五花八門,各色各樣,看上去不僅沒有半點美感,反而令人眼花繚亂莫名其妙。
宋朝陽看過以後,非常痛心,把一眾市縣領導幹部叫過來,圍成一圈,指著公路兩邊的各式建築道:“這裡必須要改造,必須重新、統一規劃設計!你們看看嘛,現在這成什麼樣子?民居是落後破敗,髒髒不堪,商鋪是亂七八糟,各行其是,這還真是貧困村啊?!但我們決不能把這樣的貧困村展示給省領導看!”
眾人紛紛點頭,低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