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彤先是默默流淚,過會兒又小聲抽泣起來。這時服務員走進包間,正要提示二人點餐,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忙又轉身走了出去。
方芷彤受到這個驚嚇,淚水也慢慢止住了。李睿這才拿著紙巾過去,為她輕柔的擦拭臉龐。方芷彤有點不好意思,從他手裡接過紙巾,低低的道:“我自己擦吧!”
李睿又扯了兩張紙巾遞給她。
擦乾眼淚後,方芷彤又垂著頭呆了會兒,良久才緩緩抬頭,美眸卻有些閃躲,不敢看向李睿。李睿好笑不已,轉頭對門口方向招呼服務員。
服務員進來後,李睿也不問詢方芷彤的意見,自顧自點了四菜一湯。方芷彤趁他不注意,偷偷的瞧著他。李睿留意到她的目光,突然轉頭看向她。方芷彤嚇了一跳,臉孔一紅,忙轉開頭去。
等服務員走後,李睿笑道:“這回能把我當朋友了嗎?”方芷彤羞赧的笑笑,俏麗的小臉紅若晚霞,一雙黑白分明的妙目看著別處點點頭。李睿道:“那你看著我啊,再對我笑笑。”方芷彤忍俊不禁又笑起來,笑中膽子也大了些許,轉眸看他,見他友好柔和的看著自己,心中某一根弦被撥動了,不由自主的跟他對視,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純澈。
李睿滿意的點點頭,道:“好啦,現在可以跟我講那枚銀牌的秘密了。”
方芷彤這才記起今晚吃飯的主旨,傻乎乎的哦了一聲,開啟書包,從裡面拿出一本書,放到與李睿中間的桌上。李睿凝目看去,見書名是《青陽民間宗教史》,書封面上還貼著一個帶有條形碼的標籤,信手拿過來,放到眼前粗略翻看。
方芷彤又從包裡掏出那枚銀牌以及那本名冊,放到他面前桌上,道:“已經搞清楚啦,銀牌與名冊,都是出自於明末清初的民間秘密宗教聞香教。呶,那本《青陽民間宗教史》已經在你手裡了,你可以翻到第三十五頁,那裡寫著明末清初時候聞香教在咱們青陽的發展史。聞香教出自於羅教,而羅教又源於白蓮教,因此聞香教也是白蓮教的一個分支,對於當時的朝廷來說,是邪教的一種。聞香教透過宣揚各種迷信來網羅信徒,結成勢力,最終走上造反的道路……”
她那邊娓娓道來,李睿這邊也在閱讀書上的內容,很快就對聞香教的情況有了一個粗糙的理解。
方芷彤伸出纖指,點在那枚銀牌上,道:“聞香教層級架構非常明確,最底層是普通教徒,上面是小傳頭,小傳頭之上是大傳頭,大傳頭之上還有會主,會主之上是教主。其中的會主,是聞香教裡負責一個地區傳教的大頭目。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會主相對於聞香教來說,就像是市長相對於咱們國家的官員體系。你這個銀牌上刻著會主倆字,說明它的主人是聞香教裡一個會主,這個銀牌是他的令牌,用來隨身佩戴,標明自己的身份。銀牌正面的女菩薩,是聞香教信奉崇拜的無極老母像,類似於聞香教的徽標。對了,你這個銀牌是從咱們青陽發現的吧,那麼很可能,這個銀牌的主人,就是明末清初時在咱們青陽傳教的一個聞香教的會主,在青陽數他最大。”
李睿如夢方醒,想到前日在山神廟地下的地洞裡看到那些金銀珠寶與兵器時,徐達跟自己就已經揣測出,開挖這個地洞的人,應該是一個江湖組織,沒想到竟然猜對了,卻也沒想到這個江湖組織居然還是大名鼎鼎的白蓮教的一個分支,怪不得地洞裡囤積了兵器呢,是因為他們時時刻刻準備造反;至於那些金銀珠寶,應該是銀牌主人、那位會主從教徒手中搜刮來後據為己有的,當然也可能是用作造反資金的,如此一來,倒也好解釋了,他們為什麼把地洞挖在山神廟下……呃,不是,是把山神廟蓋在地洞上,就是要掩蓋巢穴,不使外人得知或是懷疑……
方芷彤又指向那本名冊,道:“你看,名冊上這些人名,下面都寫著大傳頭或者小傳頭,其實這就是一本青陽聞香教眾的花名冊。那時聞香教作為邪教,是不敢公然傳教的,都是透過大小傳頭各自發展信徒,就像是眼下的傳銷組織,每個傳頭髮展的下線,不會告訴別人知道,但最後都會匯攏到會主手裡,於是就有了這個花名冊。有了這個花名冊,會主就能隨時調動千軍萬馬,造反起義。”
李睿失笑道:“原來如此,當時我看到這本書還想呢,傳頭是什麼意思,怎麼還有大小之分?難道是把人頭砍下來傳著玩,比誰大誰小嗎?”
方芷彤似乎是被這話嚇到了,看著他扁扁嘴,嗔怪道:“你這直譯得太血腥了,還不如不譯呢,還是看那本書吧,那是我特意從市圖書館借出來的,上面寫著呢,青陽聞香教眾在清順治初年,曾經發動過一次